开了一些,待他再抬头看向潘铎时,目光中已聚集了骇人的杀气。
潘铎脸色变了变,竟心慌地不敢与景煊对视。他弯下腰,握拳在唇边猛烈咳嗽了几声,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说辞,“祁王殿下,昨夜护院来报,说是有毛贼闯入我潘府,府内护院以为是普通的毛贼便自行处置了。老夫没想到,那毛贼竟是祁王身边的夏护卫。老夫想问问祁王殿下,这位夏护卫昨夜无故擅闯我潘府,可也是您所授意?”
景煊冷笑一声,将夏璎抱起,语调平平,却字字如刀,“夏璎身上有本王的令牌,整个京城哪个地方是她去不得的。别说是你潘府,哪怕是皇宫,只要她想去,谁又敢拦!”
他不再与潘铎废话,抱着夏璎转身往外走,只冷声留给潘铎一句话,“国舅,和亲的队伍该上路了。”
夏璎做了一个梦,梦里大雪纷飞,千里冰封。
她赤脚走在冰面上,身上单薄的衣服破成褴褛,刺骨的冷从脚底钻入,又从鼻中呼出,寒气在体内肆意游走,将五脏六腑都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霜。
她蜷缩起身体,想要留住一点暖意,却始终都是徒劳。她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
就在夏璎的身体快要对这寒冷麻木的时候,体内又突然开始烧起一阵灼心的热。这热像一团火迅速包围全身,哪怕是身上仅存的那一点几乎要遮不住身体的布料,她也恨不得全数撕掉。
她挥舞着双手去撕扯身上的衣服,却在无意间抓住了一双手。眼前黑漆漆一片,夏璎想要睁开眼去看清楚,却始终也无法做到。
那双手用力按住她,强迫她停止动作,她有些恼,于是反手握住了那双手,使出力气,将它甩向了一侧。
有什么东西突然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很重,压得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她更恼了,好在有功夫在身,她抬腿钳制住身上的重物,用力将它翻了过去。
那重物似乎还会动,被夏璎的腿死死钳制住时还在不断挣扎。
夏璎的意识有些混沌不清,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身在现实,只能腿上更加用力,防止那东西再压住自己。
热劲儿退的很快,夏璎又重新坠入了冰窟。她能感觉到,被自己压住的那个重物身上很暖,暖得像冬日里的一盆火。她伸手将那个重物捞了过来,双手紧紧抱住使劲儿往里面蹭,想要获取更多的温暖。
那双手又开始动了。
他将夏璎整个圈住按进怀里,似是甘愿将身上的温度分一些给她。
夏璎像一个在荒漠渴极的人终于遇见了水,整个身子都在诠释着渴望。
她将自己贴了上去,毫不客气地从他身上汲取着温暖。中间隔着一层东西,夏璎觉得温暖来得还不够畅快,于是她开始去疯狂撕扯那一层碍事的布料。对方抵抗了一阵,最后却放弃了,任由夏璎将他剥了个干净。
夏璎想,她应该是做了一场春梦。
因为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副结实的胸膛,肌肤触感极好,还带着灼热的温度。她用鼻尖在上面蹭了蹭,迷迷糊糊嗅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个梦反反复复出现了好几次,梦里时而寒冬时而仲夏。冷得时候,那双手会将夏璎搂进怀里,与她分享身上的温度。热得时候,他会禁锢住她的双手,防止她抓伤自己。
她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唤她的名字,“夏璎,夏璎,夏璎……”
一遍又一遍。
这种冷热交替的煎熬仿佛持续了很久,夏璎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景煊瘦了。
他那张冷峻的面容线条更加明朗,微垂的长睫掩在眼睑上,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眼底淡淡的青色。
景煊今日穿着一件白色常衣,一半长发束起,一半长发披在肩上,是一副夏璎很少见到的随意模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腕处,眉头微皱,并没有察觉到夏璎的转醒。
“王爷。”夏璎缓缓将手腕抽走,撑着身子坐起,垂眸哑声道:“属下犯了错,请王爷责罚?”
景煊手指微滞,抬眼看向她,默了许久,才唤了一声,“夏璎……”
“属下在。”
“夏璎……”
“……”
等了许久听不到后话,夏璎抬起头看他,正好与他的目光相撞。他的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是担心还是责备亦或是其他,夏璎也分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跟平时不太一样。
景煊脸上的倦色很深,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出兵狄国的事太过操劳。他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待重新睁开的时候已恢复了平时的淡然模样。
“有错必罚是本王的规矩,你记得就好。”景煊站起身,背对着夏璎,沉声道:“夏璎,此次你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以后,你不再是本王的护卫。”
说完这句话,他便迈步往外走,夏璎看不到他的神色。他拉开房门的瞬间,有风吹进来,宽袖鼓起,扬起了他肩上的长发,他的侧脸在飘扬的黑发间,显得有些苍白。
若香进来的时候,夏璎仍沉浸在景煊最后的那句话里。
不再是他的护卫?这是要赶她走吗?
眼看已经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决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夏姑娘,”若香朝夏璎福身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恭敬,“以后奴婢便跟在姑娘身边了。”
称呼变了,礼节也变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夏璎愣愣地看着若香,半天才问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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