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之后就和阿兰诺见了一面,吃了午餐。
阿兰诺是欧洲标配的深邃立体,头发颜色浅淡近乎银白色。
两个人倒也没有聊电影的事,只是漫无边际地谈了音乐、法兰西等等事情。
“其实你不需要急着进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在尼姆到处走走,会对这部电影的风格有更深的体会。”
――――――
尼姆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城市,往昔的痕迹与现代的锦盛细细密密交织,晾出了这个城市独有的鲜明雅致。
沈殊拿着单反,自己一个人走在城市交织的路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人会因她驻足,没有人认识她。在一个双方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沈殊竟莫名有些许安心。
她一路晃回酒店,酒店边上有一条架着拱桥的小河,上头零星挂了几把情人锁。
她随手扶起一个看,精致的情人锁上镌刻着两个人名。镌刻的边缘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许锈迹。
……他们分手了,每次在类似这种时候,总是恍然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心像被锉刀按着,钝钝地疼。
她头发只是用纯黑缎带发绳松松地绑着,一阵风过,发绳被吹掉了,她转身拾发绳,桥的另一边,一个身形修长的人站在桥头。
熟悉至极的面孔。
第19章
尼姆之声
长得好的人站在哪里都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何况尼姆和克里斯气质相似,他逆着夕阳站在桥边,犹如一幅戈因的油画。
沈殊拾起发绳,随手把头发撩到耳后扎了起来,便靠在桥栏上看着克里斯走过来。她一点也不惊讶克里斯能知道她的行程,毕竟不提他是西弗尔特,单他本身就已经是欧洲娱乐圈的座上宾。
“我听说你来尼姆了,刚好结束了巴黎这场演奏会,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遇到你。”克里斯的眉眼有些憔悴,身形也已经比一个月前单薄些许。
沈殊下意识想避嫌,却又想起已经分手的事实。克里斯的家教很好,即便是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平时说话依然会保持合适的距离,让人不至于产生危机感,一如此时。
沈殊牵起嘴角,道:“真巧。”
深究于他是不是查了自己酒店没有什么意义,只能当作事实。
“听说你这次受邀给阿兰诺写曲子?”
“嗯。”
“他的电影配乐方面质量一向评价很好,这个新片大概是为了冲凯撒奖,你也许可以试一下。”克里斯顿了顿,递过来一个u盘,“我让比尔整理了一下他电影配乐的曲谱和近几年凯撒奖的口味……我有发到你的邮箱,就是,一直显示未读状态。”
沈殊愣了下,不知道该不该接。
她怎么可能全然没有野心?有情饮水饱,但没有人会在可以争面包的时候饱死自己的窝窝头。平心而论整理曲谱不算难,只是工程量大而已,偶尔遇到没有网上现成谱的,大都是自己扒谱。
拿了是领了大概是还不了情,不拿也是糟践了别人的辛苦。
大概是看出沈殊的犹豫,克里斯笑了下:“这些我也没什么用,你不拿就浪费了,你不用想太多,拿着吧。”
沈殊闻言才接下。或许是她太自私了点,但早点说清楚事情对谁都好。
“谢谢你,”沈殊笑了笑,“不过凯撒奖有点困难啊,大概是要辜负你的期望。”
克里斯低头轻笑:“不会的,你一定可以。”
当年的帕格尼尼赛前夕,他也对她说了“不会的,你一定可以。”
而今人世变迁,这句话却再次出现,也的确是无常。
和克里斯吃过晚饭之后,沈殊回酒店打开了u盘,里面分夹子放了阿兰诺导演的几部电影和凯撒奖的曲子。
并不是简单的主旋律简谱,而是所用到配乐乐器的谱子,根本不是网上可以随便搜到的东西,不过比尔确实不难拿到。
最后一个文件夹没有标注,沈殊点了进去,有些语塞。
里面只有一篇文章。文章里面详细分析了凯撒奖和阿兰诺的电影插曲所用配乐的风格和乐器选搭,以及她所需面对的这部电影的主要内容。最终建议她可以把巴洛克风格融入新曲子里,采用电音修饰钢琴铜管,制造出古典现代碰撞的诡谲澎湃以代表电影中两个人的观念对碰。
克里斯拿不到剧本,但大致内容想知道还是不难的。
可重点是这篇文章,绝非比尔写得出来的。
而前面那些谱子,有一首是他自己扒的。大概连克里斯自己都不知道,他写谱子除非实在太多,否则他宁愿多写几个升降符号,也不愿意在前面统一标上,回头遇到例外再标还原符号。
……大概是觉得若不说是比尔写的,自己不会收下。
阿兰诺这部电影名为《世界每一个早晨》,由法国国宝级影帝杰拉尔和被誉为法兰西玫瑰的安·波诺什,以及影坛新秀埃尔主演,连配角都有一个刚刚拿了戛纳最佳配角的让。
一群演技怪物的集结。
《世界每一个早晨》以倒叙形式讲述了马莱斯和他的师父科博隆的故事。
科博隆每天早晨都可以在演奏他的维奥尔琴时与亡妻相会,他用画布与琴弦记录下与妻子相会时的情形。
亡人在天上倾闻天籁,未亡人在人世聆听繁华。
他最终决定为了自己与琴弦与女儿活着,他的音乐只属于自己。于是他辞去了为贵族演奏的职务,带着他的孩子住进了小木屋。17岁的马莱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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