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你这脸上的伤……”元瑾伸手想去摸一摸。“还有你的声音怎么……”
萧风却别开头,错过了她的手。
他顿了顿,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说:“能留下一条性命已是万幸了,阿沅,不要过问了。”
看着自己一贯谈笑风生,幽默风趣的五叔变成这样,元瑾心中也一痛。他要经历多少苦痛,才能平淡地讲出这一番话。他其实远比自己更痛苦吧,她一觉醒来异变都已发生,而萧风却是实打实的经历了这一切。
“罢了,不说这些了。”萧风盯着她,严厉地道,“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嫁给朱槙?”
元瑾没料到他突然提到这个,嘴角微抿:“五叔,我是为了……”
“不论你是为了什么!”萧风打断了她的话,“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你还能活命吗?就算你想为大哥他们报仇,也不能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你若有个闪失,我怎么同他们交代!”
原来他是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担心自己的安危。
她眼眶一红,又要辩解。
“当我不知道,你曾为了大姐刺杀他五次,你以为他真的不记恨你?”萧风说,“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你带回京城的。从此后你就离朱槙远点,此人极善权谋军政,你不能应付。”
萧风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能说什么。
萧风见她眼眶红了,又缓和了语气道:“总之,既然我回来了,接下来这一切都由我接手,你好生休息就是。”
元瑾知道,萧风是想担负起萧家男人的责任,不想再把这一切给她扛着。
但是,萧家的女眷,也从来不是无能之辈啊。
元瑾苦笑道:“五叔,恐怕这是不行的。”她继续说,“您一个人是战胜不了朱槙的。加上我或许还有可能。”
萧风的确是萧家除了父亲外,行军作战最有天分的一个人,但是跟朱槙比可能还要差一些。
萧风看了她一会儿,只能叹气。
元瑾从来不是那个,会躲在他背后任他保护的人。
这时候正好打猎的人回来了,在篝火上烤熟了兔子、野鸡等物,只洒了一点盐,吃起来就很鲜美了。
萧风递给她一个烤好的鸡腿:“罢了,这些都回去再说。眼下我们还在山西境内,朱槙肯定是在追捕你吧?明天就到榆枣关了,只要过了关,他便不能再追上来了。”
过了榆枣关应该就是闻玉如今的地盘了。
那也得要,他们能先过了榆枣关再说。
元瑾接过鸡腿却没吃,看了下萧风带的二十多个人。他这次轻装入山西,就是为了来救自己的。为避免打草惊蛇,只带了三十多个人,不过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方才折了十多个,眼下这群人也略显疲惫。
“若是朱槙追上来,我们必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元瑾道,朱槙军队的行军能力很恐怖,这个方向能出山西的地方只有榆枣关,极有可能会被追上来。她看了看远处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突然问萧风,“五叔,这附近有集镇吗?”
萧风微微楞了一下:“你问集镇做什么?”
*
朱槙是在傍晚到达驿站的。
他高坐在马上,紧抿嘴唇,举目四眺这周围的地势。
有人跑到他的马前跪下,道:“殿下,侯爷说是有急事要立刻去处理,先行离去了,只留了一半的军队在这儿,和这字条给您。”说完他站起来,将字条递给了朱槙。
朱槙看了之后,面无表情地将之捏成团。
顾珩的这个行为是很大胆的,他才发号了施令。顾珩真正应该做的,是将元瑾追击回来,但是他没有。只留了张似是而非的字条,甚至都没有等到他来。
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凌也骑在马上,有些忧心地道:“殿下,如今西北各将领已经被召集到太原,恐怕是您要赶回去了……”
现在薛闻玉已经登基,他们必须要拿出应对态度来,再晚就不行了。
朱槙自然也知道,他不能浪费太长时间。
薛闻玉想坐稳这个位置,肯定会除去他。同时他也肯定不会让薛闻玉坐稳那个位置,朱槙如今总算是悟到一个道理,只有把这天下都抓在手里,才能不愧对自己这么多年保家卫国所受的苦,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才能拥有极致的权势。而极致的权势,则代表了一切。
“不行。”朱槙淡淡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先向着榆枣关追再说,他们没有置换的马匹,肯定要停下来休息。”
他现在还暂时放不下这件事,必要知道,薛元瑾是为了什么不可。
他不觉得光因为薛闻玉就能让元瑾做出这样的事来。元瑾对自己的态度是非常复杂的,他都已经主动求和,原谅她的过往了,她竟然还敢跑,不把她抓回来,好生惩戒,他心里如何过得去!
朱槙没有在驿站停留多久,就带着兵马继续向前追。
元瑾一行人则是天还没亮就继续赶路了。
榆枣关是以种植枣子闻名的地方,路上村落不少,枣树蓊蓊郁郁,半青的枣子累累缀在枝头,将枝桠都压弯了。可见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除枣子外,这里更有大片大片的玉蜀黍田地,太阳晒得人发晕。她们从凌晨一直赶路到了下午,才看到榆枣关出现在眼前。
一片荒凉草野展开在眼前,路也近乎荒芜,却有不少宅屋立于关口。据说这关口是山西与北直隶五台县的交界处,供往来的枣货商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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