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比试台,滚出了一身尘土。
台旁拿笔记录的院生朗声道:“九招——”
符宴旸:“……”
就差一招。
身为“临时佛脚”的长陵略表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上天注定要谁白折腾,就绝不会网开一面,给了希望,纯粹逗着玩罢了。
可能经过方才那一轮跌宕起伏的比试,墨川不敢再小觑这一帮年轻的试子,接下来几场几乎卯足了劲儿,是以,本来以为只是来走过场的公子哥儿们个个都被揍的嗷嗷直叫,难得有一两个勉强过关的也都逃不过鼻青脸肿的狼狈下场。
老头儿大概也觉得有些太过,中场歇息的时候,他找来墨川隐晦提醒道:“咱们院内的士院生原本就人才凋零,身为主考,首要的任务便是为朝廷挑选可造之材,至于规则,不必时时苛守。”
墨川点点头,十分理解并明白道:“老师说得对,墨川一定竭尽全力,将那些滥竽充数的人统统踢出清城院。”
“……”
结果,经过点拨后的二师兄武力全开,成功的在士院生的比试台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个人武功秀。
负责登记考核结果的院生看着满页纸的红圈,不由咳嗽了几声:“男试子过关人数,共计六名——”
四十进六,可以说是非常惨烈了。
围观了一上午挨打姿势的女试子们都在暗暗庆幸自己的主考是王大公子。
谁曾想,等到墨川气喘吁吁的走下台时,看到王珣淡定的站起身,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根铁铸的长、枪。
墨川用袖子擦了一把热汗,不解道:“大师兄,你拿枪干嘛?”
王珣默默将视线往前一扫,理所当然道:“以防遇上有恃无恐的,不如携带武器,让她们知道自撞枪口的恕不负责。”
尚未来得及开口相劝的老头儿被这句话崴了一个踉跄。
如果说,上半场主考官不放水因而生生考成了受刑场,那么下半场带兵器的这位大师兄……简直可以说是把比试台当成了钓鱼台。
有正耍着前把式的,被一枪指喉;有罗袖挥起欲要一展凤武九天的,被一枪指喉;还有跟陀螺似的满场乱转那种姑娘,王珣多一个步骤——绊倒她,然后一枪指喉。
此刻的王主考与开云楼那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王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眼瞅着一个个刚上台就下台的姑娘们,因淘汰而聚众批、斗的男试子总算安静了下来。
……要说狠,贵院院生果然是论资排辈的。
王珣不带歇的连打十二场,除了以二十六招过关的方烛伊之外,其余十一个女试子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上过上五招。
十二进一……比男试子的比试结果更为凄凉。
在场众人默默听着东区传来的比斗之声,不约而同的想:爹啊,也不知道我现在改报江湖院生的入试还来不来得及。
比到了这个份上,负责点名的都兴致缺缺,有气无力道:“荆……荆长亭,请上场。”
没人回应。
“荆长亭!”
众人不由左顾右盼——该不会是直接吓跑了吧?
符宴旸抑郁了大半天,听到喊声抬起头来,满场子溜了一眼,发现当事者居然靠在树边……睡着了。
“南、亭姐!快醒醒醒醒……”
长陵揉了揉眼,轻轻的“啊”了一声,“轮到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能睡着呢?”
“喔,你输了之后,我去问了一下号,听说我排在最后一个,想来还要等上许久,就过来稍微躺一躺。”
“……”
长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起身往前走去,台边负责的人不耐烦的喊着:“谁是荆长亭?再不出来就……”
“我是。”
长陵漫不经心的抬了一下手,径直走上比试台,见王珣手中握着一柄枪,颇感意外的眨了眨眼。
王珣看她空着手,“你的武器呢?”
“我?”长陵仍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我不用。就这么来吧。”
王珣对上了她的目光,无端愣住,却没有因此放下武器,反而将长、枪一抬,平平道:“那就开始吧。”
众人瞠目结舌,这位美人打哪儿来的?
胆子也忒肥了吧,居然敢徒手单挑拎枪的王大师兄?!
然而不待他们表达惊诧之意,更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手持长、枪的王师兄居然抢先一步,直攻而上——也太太太不要脸了吧。
王珣使出第一枪的时候,长陵就已经有些意外——这枪法有虚有实、有速有锐、冰冷之中又带着三分黏意,印象里曾经风靡一时的天下第一枪好像就是这种套路……叫什么来着?
“喔?惊鸿枪。”
王珣看长陵一下道出枪名,“姑娘年纪轻轻,见识倒是广博……”
他挽出三个枪花,洒然刺来,看似不带杀气,飘忽之中迅疾精准,看得众人眼晕目眩,方烛伊徒然站直了,心中暗惊:方才他对我使的枪力,怕还不到此刻的五成,她有什么本事,值得他一开始就如临大敌?
一个恍惚间,忽听有人惊呼一声,“你看那姑娘!”
方烛伊抬眼一看,竟见长陵侧转了一个跨步,徒手握住了枪柄前端,借着惊鸿枪悬空而上,仿如一只蹿出海面的飞鱼,顺势翻飞,倒跃到了王珣的身后。然而王珣的长、枪并没有慢一步,“呼”一声已甩向长陵腰际,又落了一空,她足尖一点枪头,再次借力落到了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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