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升旗仪式后,教导主任宣布了处理结果:梁阮阮同学组织小集团,勒索同学财物,对同学进行恐吓,影响恶劣。经研究决定,给予梁阮阮同学记过处分,并责令于大龙同学向罗小芝同学道歉。若有人再拉帮结派组织小集团,学校将严厉处分。
整个处分,始终都没有提到柯夏。
主任念完了,全校的人都朝这边看,试图辨认哪一个是梁阮阮。
梁阮阮低着头。
这是画未第一次看到梁阮阮在公共场合低头。
主任宣布解散,梁阮阮叫嚷起来:“不公平!凭什么只处分我一个人!不公平!”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整个早自习,全班都在说梁阮阮。
有人说,用梁阮阮的手机发信息给罗小芝的人是柯夏。柯夏和于大龙关系很好,所以柯夏愿意不择手段帮于小龙达成心愿。柯夏也发了信息给于小龙,说罗小芝在树林等他。所以,当他赶过去,正好遇到罗小芝被吓得灵魂出窍,于是他趁人之危,得逞了。但柯夏将此事与自己撇清关系,她不可能让于大龙知道她的阴险吧。
有人说,人家柯夏的舅舅是校领导,梁阮阮呢?什么靠山也没有,她们那个破组织里的人也一律偏向柯夏。梁阮阮真是活该倒霉。
有人说,梁阮阮也挺可怜的,她爸爸很可恶,他和别人生了儿子,就回来想离婚,但她妈妈脑筋不好,宁愿被骂被打也不愿离婚,一家人的关系很糟糕。梁阮阮还被她爸爸揍呢,都这么大了。
梁阮阮不在教室里,座位空着。
早自习下课,画未站在窗口,小树林就在教学楼后面,初春的阳光温暖动人,梁阮阮靠在一棵树上,她的对面站着魏泽川,她低垂着头,他扶着她的肩。
画未并未吃醋,只觉得心酸。
梁阮阮缺了两天的课,回来之后,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阴冷,沉默,不言不语。她再也没和柯夏她们走在一起。她瑟缩着身体,独来独往,成绩也下滑得厉害。
画未想,也许让她深受打击的,不是学校的处分,而是柯夏的陷害以及被她当成朋友的那群女生的冷漠。
梁阮阮要怎么才能度过这段艰难时光?魏泽川对梁阮阮太重要了。想到这里,画未的心一阵阵紧缩,她不自私,也不冷漠,她也愿忍让,常妥协,可唯独这件事,她像矿石一样,绝不动摇。
春意渐渐浓了。美术楼前的蔷薇开了,颜色深深浅浅,像油画一样好看。
人像写生课,画未做模特。她将长发扎成样式古典的辫子,侧身坐在教室的前方。季师兄也坐在同学们中间,跟大家一起画。
于采薇坐在画室最后一排,她并不安分,一会儿歪着脑袋朝画未做鬼脸,一会儿又盯着坐在教室过道里的季师兄看。
画未注意到,于采薇的话题里,跟季师兄有关的多了起来。
一天晚自习下课,于采薇把她的人像写生作业带回来。
“哈哈,给你看。”她神秘地笑着递给画未。
画未打开,于采薇画的不是她,而是季师兄的侧影。季师兄的批语写着:线条流畅,人物表情自然,但偏离了主题。美术考试也是命题作画,望下次注意。
于采薇还是在笑。
画未拿过一面镜子,举到她眼前,说:“自己看吧,你的花痴样。”
于采薇对着镜子嘻嘻笑:“你也看出来了?”
“季师兄也看出来了吧?”画未说,“不过你要清醒点,他可比你大几岁呢。”
“那又怎样?他又没有女朋友,跟我一样,都是单身!再说,我打算上了大学再和他恋爱。”
于采薇虽是这么说,但行动热烈得多。她再也不每个周末都回家了,她跑到教师公寓的天台上去,听着季师兄房间里传来的音乐,一边晒太阳,一边画画,一边用她少女的心思浮想联翩。
她像战士一样激昂奔去,又像战士一样凯旋归来,她激动地向画未报告进展。
她不再叫他季师兄,而是叫他名字,季明朗。
她说,季明朗住在顶楼,走廊尽头的那一间,阳台上摆着两盆吊兰。有一次,她发现,他的钥匙就藏在一个花盆里。她就趴在天台的边缘等,看到他走出公寓大门,她蠢蠢欲动地挣扎了几分钟,猫一样悄悄下了天台,她在花盆里找到钥匙,打开他的房门溜了进去。
她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她好兴奋啊!她拿他的茶杯喝水,她穿他的大拖鞋,她像一个紧张兴奋的探险者,在房间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下一个周末,她又偷偷潜进去几次。她偷折了花园里的蔷薇插在他的玻璃杯里,她买了草莓洗干净放在他的桌子上,她在他的窗户上贴了一个笑脸……她暗自揣测,当他回家发现这一切,他是感到惊喜呢,还是受到惊吓?他会猜到是她吗?
“太有意思了!哈哈!”她一边给画未讲,一边恶作剧地笑着。
又一个周末,于采薇一回来就扑过来抱住画未:“亲爱的,我好开心呀!”
画未吓一跳,摸摸她的额头:“这孩子失心疯了吧?”
她绕着画未滑动舞步,尽兴了才停下。
她说:“今天我在他房间里也是这样跳舞,他突然回来啦,还拎着菜!我当时就震惊啦!但我假装没看见,推门就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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