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气氛凝住压抑,令人窒息。
顾琳的手背还扎着针头,因为激动扯到了针头,导致滑针,白皙的手背浮肿起来,淤青了一大块,心头的酸意一阵接着一阵汹涌而来。
“二哥。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姐不会早产,更不会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顾琳越说越难过,死的人是她的胞胎姐姐,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而如今,汪予问交给她这些东西的时候,她自己也难以接受……
她的手,开始颤抖,潮湿的眼底全是猩红。
温绍庭沉默着,神色阴沉,终于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手背青筋尽显,他从椅子上起身,“你照顾好自己。”
顾琳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再次出声,“二哥,你应该明白,温睿虽然还小,但是他总会长大,总会有知道事实真相的一天,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被如今的姥爷害死的……”
温绍庭没有回头,不等她说完,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顾琳无力地跌坐回床上。双手捂着脸,压抑地哭泣。
这些都是事实,她不过是揭开了真相而已,她没有做错……
她承认自己自私,根本忍受不了他对别的女人好,对别的女人动真情,她为他栖身了那么多,以为他会等她的,等她回来,可是为什么等待她回来的却是他和别的女人结婚……
——
陈眠和温睿回到公寓楼下已经九点多,小家伙玩了几个小时,困得睁不开眼睛,陈眠将他背在背上,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他的小脑袋耸拉在她的脖颈上,呼吸均匀。
陈眠背着他往回走,保安看见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温太太,回来啦?”
“嗯,是啊。”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早年丧妻,而唯一的一个女儿,又已经嫁到江城,平日里无聊,所以才应聘到这里当了保安,他也是因为温睿才和陈眠熟络起来,这会儿看见她背着温睿,笑呵呵的问道,“温先生呢?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啊?”
陈眠淡淡微笑着,“他临时有事去忙了。”
“来,我帮你拿东西。”保安见她一个瘦弱的女人提着一大袋东西,又背着一个六岁的孩子,热情上前帮忙。
“不用了那么麻烦了,反正一会就坐电梯了。”陈眠不习惯麻烦他老人家,想要拒绝,可是保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从她手里将东西给夺了去。
“我送你娘俩儿到电梯那,不然一会儿你自己摁电梯也不方便,走吧走吧。”
陈眠无奈,将往背上温睿轻轻地抛了抛托住,“那就麻烦你了。”
保安摆摆手,“不用客气,木木这小子跟我投缘,他平时倒是陪了我。”
陈眠眉目温婉柔和,“他调皮,平时都给你热麻烦了才是。”
平时晚饭过后,她也经常带温睿和阿牧下楼,这个小区有很多年轻的母亲,孩子也差不多和温睿一样的年岁,孩子们经常混到一起玩,保安闲来无事,就去那院子坐着看那些孩子,他眉目慈善,年轻的时候当过兵,经常会给孩子们讲一些有趣的事,所以孩子们都很喜欢他,而温睿这个捣蛋鬼,更是喜欢缠着他。
“嘿,孩子调皮才聪明。”说话间,已经到了电梯门口,保安帮她摁了电梯,把东西放在电梯里,又摁下了楼层,“我就不送你上去了,马上就要巡逻了。”
“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商场上都是尔虞我诈,待人接物的时候,难免会更多一些心眼,可陈眠喜欢和那些简单的人打交道,辟如这个保安,他们财物上也许不富裕,可精神饱满而可爱,你不用担心他会背后插刀。
这也是当初温绍庭提出搬回别墅住,而她拒绝的理由。
回到家,温睿掀了掀眼皮,迷迷糊糊的,陈眠抱他去洗澡的时候。他也只是嘟嚷了一局困,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安顿好温睿,她回房简单地冲了个澡,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温绍庭还没有回来。
陈眠拉开阳台的落地窗,微热的下风灌进卧室,沉静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了温绍庭接的那通电话。
顾琳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会神色匆匆离开。
——
公寓大门的路边,停靠了一辆车。
车厢里没有开灯,唯有清幽的路灯在照着。
温绍庭坐在驾驶座上,靠在椅背抽烟,烟蒂的煋火,在昏暗不明的车厢里忽明忽灭,那一抹煋火映照着他立体的轮廓。
青烟徐徐晕开,模糊了他五官的线条,冷漠的五官此时更是凌厉而沉寂。
他侧目,副驾位上的信封依旧是完好无缺,没有拆封的痕迹,静静搁置着,他的目光深沉冷淡,深不可测。
记忆被拉回到五年前,出了车祸的顾芮躺在手术台上,衣裙被鲜血染红,拽着他的手求他救孩子。当病危通知书一道接着一道,最后她果然没有活着走出手术台,当他抱着温睿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刚出的婴儿皱巴巴的,在他的怀里发出惊天的大哭。
而彼时,他大哥正在国外出差,赶回来的时候,剩下的只有一副冷冰冰的尸体。
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喉咙有些干涩。
终于是伸手将那个袋子拆开。
五年前的陈永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重权在握,荣誉加身。港城的人民都敬爱这一位市长。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是陈永华,另一个则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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