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瞧见他的正面,却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不耐烦和暴躁。
周旭尧的电话拨给了秦彦堔。
而秦彦堔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里,被他家老头子给骗到了一个餐厅里相亲,等他发现这是一场鸿门宴的时候,想要走又苦于找不到借口,正准备英雄就义的时候,周旭尧的电话来了。
这么多年,只要看到周旭尧和温绍庭的电话,秦彦堔都有种灾难的感觉,而这一刻。他觉得周旭尧拨来的电话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救命之泉。
哪怕在这之前,他因为季以旋被带走这事心虚得一直祈祷周旭尧别找他,这时候,他认为只要能把他带离这个相亲宴,让他做牛做马都愿意!
秦彦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果断接起,还没开口,就听见周旭尧说道,“被猫抓破了皮流血了要怎么处理?”
秦彦堔脑袋当机了一秒钟,本想骂出口的话再接触到在座几位人物探视的目光以后,虚伪地一笑,故意捡令人误会的字眼夸大其词,“流血量如何?能止住吗?”
周旭尧拿着手机顿了几秒,菲薄的唇微掀,声音凉得像是在滴水,“被猫爪一下,难不成还会血流如注?”
他怀疑秦彦堔是不是做手术做多了,满脑子都只剩下血腥,“你把处理步骤跟我简单说一下,我处理就行。”
秦彦堔口吻很严肃,说话的语速也很快,认真得仿佛就像在战场救死扶伤,“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他说完就掐断了通话,一边收起手机一边急急忙忙地道,“抱歉,临时有个病人出了意外,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医院。”
秦彦堔的那位老子不在,陪他一起过来的是他家母上,而女方也是母亲带着女儿,在场的三个女人知道秦彦堔是医生,但是对医生的职责不甚明了,所以被秦彦堔那十万火急的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谁也没有拦他。
就这样,秦彦堔成功脱离虎口。
这边,周旭尧盯着被挂断通话的手机,那张俊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秦桑隐约觉得他全身都在冒着黑色的冷气,阴森可怖。
秦彦堔利用周旭尧成功脱身以后,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主动给周旭尧重新打了电话回来,“刚才不方便说话。”
“现在方便了?”
秦彦堔很肯定,如果他在周旭尧面前,一定会见血,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装傻充楞地道,“被猫抓伤流血的话。先用水冲洗伤口,然后用碘酒进行消毒,再用酒精清洗一下,这样只是第一时间的简单处理,最后还是需要注射疫苗的。”
“你带疫苗过来,我在家。”这一次,是周旭尧把电话给挂了。
秦彦堔捏着手机,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发动了车子。
周旭尧按照秦彦堔所说的那样临时帮秦桑处理伤口。
盯着男人的侧颜,秦桑楞了楞,碘酒碰到伤口的时候,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周旭尧侧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现在就特别会折腾。”
腿骨折没好,参加个婚礼又弄了一身淤青,现在好了,又被猫给抓伤了。
她眼眶微红,气息有些不顺,“还不是因为你惹毛了它。”
他挑眉,也不打算跟她争辩这个,帮她处理好了以后又如法炮制给自己伤口清洗了一遍。
“说吧,到底怎么了?”周旭尧忽然开口道。
秦桑楞了楞,“什么?”
他看着她,“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让你纠结了?”
从他走进家门开始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发呆,完全心不在焉的,如果他这样都还瞧不出她的不对劲,他就真该去挂眼科了。
秦桑偏过头,有意避开了他的视,“没事。”
周旭尧察觉她的小动作,顿时拉下了脸,也不顾保姆还在客厅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深邃的眼睛微眯。嗓音淡而沉稳,“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叫没事?”
秦桑的眼底映着他轮廓分明线条干净的脸,思绪渐渐变得更加乱糟糟,心尖上仿佛被有一根刺,不深不浅地扎得她异常难受。
张口欲言,结果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强行挣脱了他的手,下巴白皙的肌肤上印着男人浅浅的指印。
“桑桑。”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度。
“我说没事就没事,心情莫名其妙的不爽一定需要有理由吗?”她愠怒地瞪了瞪眼睛,“人都会有间接性阴郁症,你就当我间接性发作好了。”
她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麻,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他对她做出一些关怀的举止的时候,莫名地感到心塞,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质问他的过去,这种感觉,让她感到焦躁且不安,而越在意,越是难以平静。
周旭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须臾,他将她圈进怀里,手掌忽然落在她的头上,顺着她的发轻抚,“你在焦躁不安些什么?”
波澜不惊的语气,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成功安抚了她。
秦桑靠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料,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富有节奏地灌入她的耳里,男人的气息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香味,他们彼此靠得那么近,那么近。
“抱歉,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是她有些无理取闹,只是烦躁起来就把控不住。
周旭尧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淡淡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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