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宫夕月动情地将长孙碧烟又搂紧了一分,脸颊抵着她的额上。二人又述了一番缠绵,宫夕月才将长孙碧烟劝入了被中,点燃了助眠香,吩咐了宫婢们好好照看。
他又单独唤了鸣翠吩咐道:“待会儿不管宫中发生什么事,都不得惊扰到烟儿,你可明白?”宫夕月意味深长地看着鸣翠,心知这宫婢是个明白的人,且是跟着烟儿入宫的,应当有些分寸。
“鸣翠明白,陛下放心。”鸣翠笑着福身回答。
随后,宫夕月离开了鸳羡宫,神色便一点点地冷下来,眼中愈发地有些些狠劲,那是从未有过的,就连他身旁的宇文都心中沉了沉。
安安静静的朝凤殿外一片火光渐渐靠近,为首的人乃是大理寺卿,看守朝凤殿的遗庆瞧见了便是一震,脑中电光火石,立马吩咐了两个人悄悄从侧殿离开,一个是去通禀此刻正在御花园的皇后娘娘,一个则是出宫通知杜相。
被吩咐的人悄悄朝侧殿走去后,遗庆立即迎上去,站定大理寺卿洛修竹的面前,便立即锐着嗓音呵斥道:“放肆,皇宫重地,尔等外臣怎可随意闯入,遑论此处乃是皇后娘娘寝宫,尔等这是罪犯欺君的重罪!”
“哼。”一声冷哼,从洛修竹的身后发出,遗庆只见清俊不凡却笑容邪狞的洛修竹低头让开了一条道,然后步出了一道明黄的身影,“朕倒是好奇了,欺君之罪到底是由朕定,还是由你一个小小的阉人定!”
一见来人是当今圣上,遗庆立即跪地俯首道:“奴才不知是陛下下令,罪该万死。”他磕了两声头,话语惶恐。
宫夕月也不愿与一个奴才多纠结,看了一眼身旁的洛修竹。洛修竹会意,立即高声说道:“有人密报,皇后杜氏以巫蛊之术诅咒当今圣上,今臣奉命搜查朝凤殿,所有宫人殿外跪候。”
一时间,朝凤殿慌乱一片,众宫婢惊慌失措地俯首跪地殿外,而后宫夕月与洛修竹身后的十数禁军冲入朝凤殿奉命搜查。
同一时间,御花园的六律台上,一片歌舞声中,响起渐渐明朗的盔甲沉步声响,正端着一杯茶的杜后立即抬头看去,便见宇文磬身后领着数十带刀禁军踏入台上,这一台上的皆为柔弱女子,纷纷惊恐地尖叫着缩去角落。
杜敏贤一杯茶重重地置在桌上,面色沉冷如霜,厉声呵斥道:“大胆宇文磬,谁给你的胆子私闯后宫!来人,给本宫拿下逆贼!”
一身重甲,宇文磬面如磐石,朝前一拱手,道:“臣奉陛下之命拿下废后杜氏,并无触犯宫规一说。”说罢,他从怀中掏出陛下所赐金令与一封诏书,“废后杜氏大行巫蛊之术诅咒帝王,证据确凿,罪不可赦,此乃陛下的废后诏书,以及所赐金令。”
“荒谬!”杜敏贤大喝一声站起身来,华服宽袖一抬,指向宇文磬,桌上金银杯盏受到波及应声落地,一时间轻歌曼舞的六律台上混乱不堪,“宇文磬,本宫何曾用巫蛊之术诅咒帝王,证据在何处?又可有人证?废后诏令,理应过政阁六部,岂是陛下一封诏书说废便废!”
宇文磬皱着眉,没有想过要与皇后论证辩驳,当即说道:“来人,拿下废后杜氏。”
身后几名禁军听命走向上首的杜敏贤,海福见状,立即挡在她的身前,抖了抖浑身的肉,硬是撑着颤抖的声音呵斥道:“尔等大胆,竟敢如此对待皇后娘娘,若是叫杜——”
“海福,你让开。”海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杜敏贤冷漠地止住。
她看得清楚,自她唤出“来人抓下逆贼”到如今也依然没有动静,她心知宫夕月这是早有准备,已经控制了宫中护卫。
海福方才那临危护主已经用掉了浑身的勇气,被杜敏贤这么一说,便怯怯地退开了她的身前,见主子冷漠,他便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担忧无比地看着主子做决定。
恰此时,身旁一阵低呼:“太后娘娘,您没事吧?老奴先扶您回慈安宫休息吧。”太后身旁的桂嬷嬷已经是个人精了,见势头不对,立即这么一呼叫,随后扶着“身弱”的太后走出了这一片纷乱。
对于太后的离开,宇文磬没有在意,依旧看着上头站得笔直的杜敏贤,然后对那两个上去拿人又半天不动的禁军道:“还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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