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已站起身,箭步流星的朝外边走,遇上从月姨娘院里过来的宁伯瑾不明情况,但看黄氏脸色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闻妈妈言简意赅说了桃园的情形,顾不得尊卑礼仪,提着裙摆朝桃园小跑,心里后悔她不该过来,有她在,还能为宁樱挡着,事后老夫人怪罪下来,看在她是宁樱奶娘的份上不敢得罪她,没想着,闹成现在这样。
宁伯瑾身子一颤,“小六和教养嬷嬷打起来,她是愈发没胆了,教养嬷嬷是什么人?”府里请教养嬷嬷多是为了少爷小姐的礼仪,有名的教养嬷嬷难请不说,名声响亮,大多是在宫里当过值的,宁府所有的小姐都请教养嬷嬷特意教导过,七岁开始学,十岁才终止,宁樱和教养嬷嬷动手,传出去,名声名声可就彻底毁了,宁伯瑾下意识的看向黄氏,指责道,“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教养嬷嬷是能得罪的吗?”
黄氏没有心思搭理他,到了桃园,屋里乱糟糟的,宁樱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挥舞着青色的枝条,横七竖八的桌椅旁,教养嬷嬷蹲坐在地上,捂着额头,怨毒的瞪着宁樱,宁樱回以一个轻笑,“嬷嬷瞪着我做什么,快起身,不知晓内情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老夫人请个教养嬷嬷不过是想打压她,给她点苦头吃,教养嬷嬷对后宅小姐少爷不可或缺宁樱心里清楚,然而,她就是不想老夫人如愿。
“樱娘,你没事吧。”黄氏心忧不已的走上前,拉着宁樱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确认她有没有受伤,宁樱伸展手臂,温声道,“娘,我没事,教养嬷嬷拿荆条抽我,被我抢过来了。”她自小在庄子上长大,曾跟着庄子里的人野过一段时间,教养嬷嬷那点力气,她真要反抗,易如反掌。
宁伯瑾站在后边,见屋里一片狼藉,眉宇拧成了川字,怒不可止的瞪着宁樱,训斥道,“谁教你这般不懂规矩的,连教养嬷嬷都敢打,你还真是反了天了……”
黄氏再三确认宁樱有没有受伤,手碰到樱娘后背,感觉她小身板颤抖了下,柔和的眸子闪过一丝戾气,斜倪着教养嬷嬷,“我念你是老夫人请来的,拿捏得住分寸,樱娘再不懂事,你禀明我,我自会训斥她,你竟敢暗地对樱娘下手,好狠毒的心思,女儿家身子娇贵,身上留不得疤痕,这种荆条是夏季从柳树上折下来的吧,打人最是疼,樱娘身板弱,哪禁受得住?”
黄氏摸着宁樱后背,是真的动怒了,闻妈妈和她说起这话她还以为嬷嬷吓唬人,谁知,下手这般重,若不是真被打疼了,宁樱哪会出手反抗,说话间,朝闻妈妈招手,“你扶着樱娘进屋,仔细给她瞧瞧,别留下疤痕,否则,闹到老夫人跟前,我也不怕。”
宁樱观察着教养嬷嬷脸色,当黄氏收起老夫人时,教养嬷嬷脸上并无惧色,且没有任何期待,她心里困惑,如果教养嬷嬷是老夫人的人,方才被她下了面子,这会听说要找老夫人,嬷嬷面上该露出得意或者期待之色才对,怎和想她想不同。
闻妈妈心中愧疚,拉着宁樱进屋,关上门窗,掀开她后背的衣衫,红色的荆条印子颜色转青了,总共有两条,该是她走后,宁樱又挨了一次,这才将宁樱惹急了,“老奴以为老夫人叫过来的教养嬷嬷是个好的,因而没有提防之心,害得小姐遭了这么大的罪,老奴……”
“奶娘,不关你的事,她要打我,总会千方百计找到机会的,时间早晚罢了,闹开也好,我若不撒野,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奶娘,你没见着我在庄子上的时候,只有我打人的份儿,谁敢动手打我?”说起庄子上的事儿宁樱语气轻快了许多,蜀州的庄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去了,想到庄子里的人和物,情绪渐渐低落起来,“奶娘,有机会了,你去蜀州转转,虽说哪里清苦,民风去十分淳朴,春暖花开那会,漫山遍野的花儿,有些甚至叫不出名字,可美了。”
奶娘找出收藏的药膏,洗了手,剜了点在指尖,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处,笑着说道,“奶娘那口子也是乡野出身,京城外的天都蓝得不一样,听小姐说,奶娘又想起来了,您忍着点,擦了药,过会儿就好了。”
外边的说话声渐渐没了,宁樱侧着耳朵,问闻妈妈,闻妈妈细细一听,还真是,“教养嬷嬷是老夫人请进府的,出了事,当然要去荣溪园说个清楚,太太明白这点,估计带着嬷嬷去荣溪园了,要老奴说,嬷嬷下手确实重了,您细皮嫩肉的,瞧瞧,都成这样子了。”
“听奶娘这会儿说,我倒是觉得有些疼了,祖母不会为难我娘的吧。”宁静芸刚退了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肯见,老夫人送去的吃食宁静芸一样没收,这种事还是头回,老夫人看在宁静芸的面子上不会为难黄氏,至少,在宁静芸另说的亲事没有定下之前,老夫人都会顺着宁静芸。
自己养出来的孩子是好是坏自己清楚,宁静芸骨子里有股天生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京中贵女或多或少都有,算不得坏事,可在挫折面前,足以击垮宁静芸往日的高贵,做出些不利于宁府的事儿来。
老夫人心里有数,自然会处处忍让宁静芸。
擦完药膏,闻妈妈放下宁樱的衣衫,转身收好瓷瓶,“是非黑白明眼人看得清清楚楚,老夫人再偏袒也不是不讲理的,小姐您就别担心了。”
宁樱想想也是,背上擦了药,清凉舒适,好受多了,“奶娘,将我之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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