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咬着嘴唇垂下眼睫,伸手拨拉开了纸袋口。
但这些点心,倒还当真都是她喜欢的。而如果没有记错,这个糕点的样式,只能是出自江市浣风苑的点心师之手。
——这是她年幼时候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她长大之后虽然依旧喜欢着、却因为长久的叛逆期而不再愿意接受的东西。
秦绝珩倒是记得清楚。赵绩理看着纸袋里的东西,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不可抑制地再度回想到了许多事,也想到了许多在纷乱回忆中一度被掩藏了的东西。而此刻独处,她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行为,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想法。
于是许久的沉默后,赵绩理无奈地循着这些冒出了尖的念头,垂眸默默拿出了手机。
想了想,她到底还是将简短的消息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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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正好,风色悠悠。餐厅里已经装饰得差不多,高高的圣诞树立了起来,通上了电的小灯泡熠熠生辉,将壁纸映出了一小片光辉处。四下都挂起了装饰品,或是毛茸茸色彩悦目的花环,或是夸张的大铃铛,让整个厅里都显得热闹了起来。
眼看着离饭点越来越近,三三两两的客人渐渐推门而来,秦绝珩也从窗边站了起来,面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推门走了出去。
赵绩理发来的消息很简短,只有两个字,却到底让秦绝珩感到了绝伦的愉悦。
她说——谢谢。
第50章 不适
平安夜如期而至。
秦绝珩向来知道赵绩理人缘好又讨人喜欢,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体会到离开了自己的赵绩理,在外面适应得有多如鱼得水。
这一天光赵绩理收到的各类邀请就多得几不可数,上司的、同事的、导师的、同学的,还有各色零零散散的朋友,就连一面之交都发来了邀请。
但最让秦绝珩感到不满的,还是华人圈子的派对——那里一定会有乔凛。
面对这些庞杂纷乱的邀请,赵绩理或是欣然点头,或是礼貌婉拒,唯独面对秦绝珩的邀请,她只说:“我不。”
“为什么不?”秦绝珩有些心急,但她始终记着、提醒自己不要发脾气,只好压住了声音,耐心地问:“你和那些人又不熟,他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去了也没意思。”
“当我不知道吗?你又不过这个节。”赵绩理答得很干脆:“况且秦总以为自己多有意思?和你过,还不如和乔凛那个傻子过。”
“嗯?”这句话带来的歧义让秦绝珩登时有些绷不住,她半晌才叹一口气,继续:“可你长这么大,我也从没见你过过什么圣诞。”
“那不一样。”赵绩理笑了,指尖摩挲着床头柜上的杯沿,语调仿佛漫不经心。
“从前我没有别的朋友,也不能去喜欢别的人。所以不是我不过,而是你不过,我只能跟着不过。”
赵绩理的声音凉凉幽幽,将那些仿佛翻了篇的旧事提了个头。
秦绝珩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要提这样沉重的话题,一时有些无奈又有些无措地伸手扶住了前额,握着耳边的手机微微垂眸,并不出声。
“但现在和以后,你都不会是我唯一的生活重心。秦总不过、秦总不想好好过,那都是秦总自己的事。我想怎么过,也都是我自己的事。”
赵绩理缓缓说着毫不留情面的话,语调却越来越缥缈。说道最后,她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指尖使力有所偏移,于是不经意间就将玻璃杯带翻。
杯子在柜面上骨碌碌滚了一圈,眼看着就要掉下去时,赵绩理才回了神,蹙着眉伸手将杯子握稳,摆回了原处。
过去她很少有机会能够底气十足说出这样的话,纵使她确实说过无数次“不要”、“不想”、“不愿意”,但总都是无意义的口头挣扎。那时候她太过年轻,对一切都无计可施,事事就总都是按着秦绝珩的意愿而来。
秦绝珩要她做什么,她几乎从来都根本没有办法去拒绝。秦绝珩安排好的一切,她都只能按着秦绝珩的意思循规蹈矩,永难出格。而即便她一度反抗,到最后也总是也要以其他的方式屈服。
于是如今这种底气十足对秦绝珩说出“我不”的情况,对赵绩理而言简直新鲜又奇妙。这种新鲜感带来的愉悦太过强烈,以至于赵绩理都忍不住要多说几句。
想着,她就再次说了一遍:“所以,我不。秦总自便。”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一时心情居然就这样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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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着,从这个通话结束后的早晨,绵延不绝到了入夜。
到底是平安夜,随着时间渐渐走入更晚,聚会的气氛反而更加热闹了起来。
乔凛挨着赵绩理,与此同时还有许许多多人都互相挨着,坐在厅中的长沙发上,转着酒瓶玩着莫名其妙的游戏。
赵绩理本来并不喜欢这种青春荷尔蒙涌动、人群嘈杂又无序的环境,或许她曾一度为了彰显叛逆而进出过这样的场所,但认真算来,她到底也已经有很久不曾接触过,更何况是异国他乡的、带着明显狂欢与放纵意味的公开派对。
从前的圣诞,她普遍都是在家,面对着秦绝珩,或是两个人安安静静吃些什么,入了夜聊一场气氛僵硬的天,又或者是吵一场气氛激烈的架,最终莫名其妙又并不怎么愉快地结束。
倒是去年有所不同,她受了导师的邀约,第一次正正经经地体验到了美国本土人对平安夜的郑重态度,混入了导师的两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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