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同秦绝珩解释,眼下莫名其妙的罅隙已经让赵绩理不可忽视,她不能容许自己亲手将这道罅隙再扩张开。
这样想着,她便咬着嘴唇走了出去。
秦绝珩的房门并没有关上,赵绩理站在门口喊了声:“姨姨。”
“嗯。”秦绝珩正在化妆,她从镜子里看了赵绩理一眼,并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赵绩理走到了秦绝珩面前,矮身蹲了下来,将下颌搁在了秦绝珩膝头:“姨姨,我错了。我不该那么任性,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语调十分十分柔软,小狐狸一般大而狭长的眼睛里满含无辜,趴在秦绝珩膝头,就像一只讨巧的猫儿一般,无端便令秦绝珩心下一滞。
秦绝珩不愿将关系闹得太僵,也知道总是该沟通,便放下了手中的小刷子,伸手摸了摸赵绩理的脸颊:“绩理,姨姨不生气。但姨姨想知道,你究竟为了什么打人家?”
赵绩理见她和自己说话了,登时便唇角上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极为灿烂的笑意。
面对着秦绝珩的问题,她垂下眼睫又很快抬起,带着几分仍未散去的笑意说道:“因为她说,我是你养的情人。她说你不爱我,你在外面还有十个、二十个和我一样的情人。”
秦绝珩没想到是这样的缘由,登时便梗住。
“是吗?姨姨,你在外面,真的有十个、二十个情人吗?”赵绩理不知道是当真了还是没当真,秦绝珩看着她的笑靥,感到有些为难。
“不要听那些没用的孩子瞎说。”她伸手摸了摸赵绩理纤长的睫毛,声音轻飘飘的,也不知飘进了谁的心里:“你是姨姨的孩子,谁也比不上你。”
赵绩理听到了这句她最想听到的话,心下所有的y-in霾一时全部都消失不见,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一个个问题也都随着好心情而暂时消失不见。
她还是笑,只是姿态已经全然放软了许多,仿佛又回到了幼时雏鸟一般的无瑕,脸颊在秦绝珩膝头蹭了蹭,半晌后小声道:“……最喜欢姨姨了。”
秦绝珩笑着摸了摸赵绩理的鬓发,眼神却掺杂了些忧虑。
二人各怀心思,维持着这个看起来万分温馨又亲密的姿势沉默了片刻。
“不过姨姨,你为什么又补妆?”须臾的沉默过后,赵绩理忽然反应过来了似的,抬起头看向秦绝珩j-i,ng致的妆容:“姨姨,你晚上又要出去?是不是又不回来了?”
她警觉地想起了秦绝珩在车上接到的那个电话,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在她想要尽全力弥补自己任性的这个时刻,秦绝珩居然是真的仍旧要避开自己、仍旧要离开。
“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姨姨说,姨姨不要走好不好?”赵绩理急切地揪住了秦绝珩的衣摆,眼神带着自幼时便惯于表露的乞求。
甫一对视,赵绩理便敏感地捕捉到了秦绝珩眼中的忧虑。
秦绝珩显然也意识到了赵绩理情绪的波动,但她又太过于担忧,以至于觉得自己不该总是满足赵绩理每一个任性的请求。
想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答案折中:“我就去一会儿,晚上一定回来,好不好?”
赵绩理摇了摇头,更紧地贴住了秦绝珩:“姨姨,我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去散过步了,你不要出去,陪我去江边好不好?”
熟悉的倔强令秦绝珩感到了一阵疲乏,她抱了抱赵绩理,却仍旧拒绝道:“绩理,你不该总是任性,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也该学会离开我。”
这句话说得太不合时宜又正中红心,赵绩理的面色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冻住。而秦绝珩却仿佛并未察觉,放开了赵绩理便走向了另一边挑起了衣服。
她不知道赵绩理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房间的,也不知道赵绩理是去了哪里。
秦绝珩自认在成年人的交际场里,自己可以做到完完全全的游刃有余,她能够把握住她想要把握的、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但面对赵绩理这样一个需要被管束、而不是被顺应的孩子,秦绝珩却一日比一日要感到束手无策。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八点前的夜里。秦绝珩始终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又满怀忧虑地换好了衣服,便要往车库去。
临出门前,她看了眼赵绩理紧闭的房间门,心下也觉得赵绩理多半是对自己感到了气恼。
她总该要学会适应。秦绝珩想着,便也并不打算去哄她。
但当她若有所思地走到了车边时,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拿钥匙。
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拿时,身边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车门解锁声。秦绝珩显然吓了一跳,微微吃惊地后退了一步。
“在找车钥匙吗?”赵绩理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不知道姨姨刚才一路都在想些什么,居然连车钥匙也不带,真是粗心呢。”
秦绝珩回过头,看着将车钥匙挂在无名指上按下了解锁键的赵绩理,一种荒唐又莫名其妙的情绪渐渐弥漫上心头,面色也变得冷了起来。
赵绩理视若无睹地将钥匙在指尖上转了转,绕过秦绝珩拉开了副驾车门,熟练地钻了进去。
她系好安全带,又缓缓地摇下车窗,仿佛无事一般地同秦绝珩对视着:“姨姨不走吗?”
“还是说,姨姨不想见到我、不想带我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打算让赵绩理把车油箱放空的,但是想了想——我的天那也太病娇了吧。
就还是删掉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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