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如今从京城过来,在扬州城出嫁,自然不能一直住在客栈里面。
宅子后院,古树枝繁叶茂,树影婆娑,落在院子里,遮天蔽日,凉风不断。
齐慕阳手中拿着一根盲杖,试探着往院子中央走了几步,闻着院子里那股香草味,凉风拂面,这样的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了。
被沈瑜特意吩咐过来照顾齐慕阳的夏林站在一旁,颇有些紧张,站在一旁想要扶着齐慕阳,却又顾虑之前齐慕阳说的话,瞧了一眼院子里面沐家派来的那些下人正忙着收拾宅子,准备后面的亲事,不禁笑着感叹了一句,“沐家做事还真是周到!”
周到?
听见夏林这句话,齐慕阳不置可否,老头已经告辞离开,不过他心里可还一直记着老头临走时说的那几句话,沐家那位小少爷很可能是天阉。
要想弄清楚此事,实在是有些棘手。
其实齐慕阳心里也很担心老头那几句话根本就是空穴来风,要是因为这个不实的谣言坏了这门亲事,那可就是他的罪过,毕竟现在都已经临近成亲的日子,这时候出什么岔子,对沈瑜来说绝对是很严重的一件事。
齐慕阳微微转过身拉着夏林的衣袖往屋子里面走去,夏林一看齐慕阳打算进屋,连忙搀扶,并说道:“小心台阶。”
上了台阶,齐慕阳进了屋子,就着夏林的搀扶坐在桌旁。
齐慕阳摸索着拿到桌上那壶茶,打开茶壶盖,刚准备伸手,就听见夏林的声音,“齐少爷,你打算喝茶?奴婢这就给你倒。”
齐慕阳摇了摇头,甩开夏林伸过来的手,食指往茶壶里面伸了一下,手指润湿,在桌上用水写了一个“字”。
夏林一怔,瞧着那没过多久便消失不见的字,有些疑惑,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齐少爷,你是打算写字吗?”
齐慕阳一听夏林这话,心里便已经明白,夏林这丫鬟是识字的,也不多说,继续用水在桌上写了起来。
“沐家少爷以前议过亲?”
夏林断断续续地看着齐慕阳写下的字,念了出来,眉头一皱,不知道齐慕阳为何突然会提这件事,就算是议过亲又如何?
“齐少爷,沐家少爷身为知府之子,这以前议过亲,也并没有什么啊?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齐慕阳并不着急,依旧断断续续地写着。
“不知真假,沐家少爷是天——”
齐慕阳刚准备写后面的一个字,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还不止一人。
齐慕阳面色严肃,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夏林不要多说这事,又把茶壶盖上。
进来的一伙人正是沐家的仆人。
打头的是一位老婆子,看着年纪半百,头发却梳得齐整,眼睛很小,瞧着倒有几分凌厉,瞧见坐在屋子里面的齐慕阳,上前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原以为只有沈大爷过来送亲,没想到沈大爷和沈小姐的表叔也过来,实在是有失远迎,还望齐少爷莫怪。”
齐慕阳没说话,夏林自然要帮着说几句,问道:“李妈妈,不必如此多礼。”
现在齐慕阳也和沈瑜沈恪一道,身份上又是表叔的辈分,这自然算是长辈,更别说现在外面还有人找齐慕阳,自然要给齐慕阳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李妈妈抬头瞧了一眼坐在一旁没说话的,面色平静,眼神茫然的齐慕阳,心里不禁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这沈家究竟打什么注意,居然让一个眼瞎嘴哑的表叔来送亲,实在是叫人疑惑。
不过,看着这位表叔长得实在是好看极了,只是可惜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
李妈妈不动声色的可惜了一番,又说道:“老爷说,这齐少爷既然是沈家长辈,自然是要多加款待,想着请齐少爷去府上见一面,也好具体谈谈亲事具体事宜。”
夏林眉头一皱,这件事自有大爷做主安排,怎么又找上了齐慕阳。
夏林刚准备说什么,齐慕阳却是点了点头,已经同意了此事。
李妈妈一瞧齐慕阳点头答应了,便也没有多说,只是交代着后面的进来的下人好好服侍齐少爷这位表叔。
沈家远道而来,自然没有带太多的仆人,这些仆人都是沐家派过来的。
夏林看着李妈妈离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挥了挥手示意进来的那几名下人去打扫院子,她心里可还记着之前齐慕阳还没写完的字。
沐家少爷究竟是天——什么?
齐慕阳仔细听着外面动静,一动不动,眉头紧皱,不知为何,他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夏林不要说话。
接着,齐慕阳又用茶壶里的水写了一个字——“阉”!
“什么!这怎么可能!”
夏林看见那个“阉”字,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声惊呼,看见齐慕阳凝重的神色,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齐慕阳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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