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见三老爷,便笑道:“整好,老三你也来了,翠玉刚和我商量你前程的事情呢。”
三老爷心里暗忖,老太太的神色喜滋滋的,冯翠玉断然不是来告状的,否则老太太不会这般表现。
老太太说冯翠玉来同她商量自己前程的事情,这冯翠玉到底搞什么鬼?
三老爷不敢造次,自然不能主动提起自己揍了安沉焙的事情,遂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道:“翠玉,你同老太太都说些什么呢?”
冯翠玉此时妆容明艳,一点儿都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灿烂笑道:“你不是同我说想留京,不想再去外省了吗?”
三老爷愣住,自己的确唠叨了这么一句。
“所以我今儿特地回了躺娘家,把你的诉求告知了我伯父,我伯父说了,早早就想调你回京,可是也从来不见你主动找他提起此事,恐你流连外省的生活,故而不敢自作主张帮你安排,如今有了你这句话,他就好到皇上跟前帮你在京城讨个合适的职务去,但这毕竟是大事,我还是得来请示老太太一声,万一老太太觉得男儿志在四方,不建议你回京怎么办?”
三老爷眉头挑了挑,冯翠玉回娘家竟是帮他张罗官途去了吗?他还以为她是回去告状去的呢!
老太太心情很好,难得对三太太和颜悦色的,她道:“瞧翠玉你说的,我是那么不开明不想孩子好的母亲吗?若京里有好职务,我还霸着不让老三回来,那我岂不是老糊涂了?这些年我没少在你们父亲跟前提这事,只是你父亲如今可不比你们祖父太祖父的时候,国公府的势力也不是从前可以呼风唤雨的时候了,虽然和东正侯攀做了亲戚,可总觉不好意思去打扰……”
冯翠玉挽住老太太的手道:“老太太,亲戚就是要拿来麻烦用的,久而不用就生疏了,也怪我对祥禄关心太少,还以为他喜欢呆在外省,若不是今天他同我说起来,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我伯父对别人自是没有这样热心的,只是我不同,我伯父一直以来都宠爱我,所以对我一直是有求必应,所以既然老太太没有异议,那么祥禄回京任职一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老太太笑着同三老爷道:“其实翠玉这些年操持三房的事务也很不容易,怎么说也替你养了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往后可要好好待她。”
三老爷正要说话,三太太替他说道:“祥禄对我一直很好,只是从前他在外省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如果明年顺利回京的话,老太太还怕他没有对我好的机会吗?”
话说及此,三老爷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些表忠心的好听话,将老太太哄去睡了,夫妻二人离了嘉禾苑。
一出嘉禾苑,三太太便冷了脸,三老爷同她说什么,她只不吭声。
三老爷扳过她的身子看时,她已哭了一脸眼泪。
三老爷惊道:“你怎么哭了?”
三太太一向要强,这样默默落泪,还真让三老爷无所适从。
三太太道:“我们纵使口角,你也不该拿孩子出气,沉焙是我心肝一样捧着长大的,你将他打成那样,我的心都要痛碎了,你何至于下如此狠的心报复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沉焙是你嫡亲儿子,是谁给你灌mí_hún汤让你这样对待我们。”
三老爷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儿回娘家真是为了我留京的事?我还以为你是回娘家告状去的。”
三太太冷嗤:“不知何时,在你心中我冯翠玉变成这样猥琐的人了,我们夫妻两个再大的矛盾也是我们夫妻内部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向外人爆家丑?”
三太太撇下三老爷径自朝前走去。
三老爷同三太太回到澜雨轩,安沉焙正趴在床上呻吟着,三太太坐到床前去,一边手足无措安抚,一边眼泪汪汪:“还很痛吗?”
安沉焙趴着,并未回头,所以未看见三老爷也在房间内,他愤然道:“父亲为了那个茵姨娘出手这么重,我能不痛吗?”
三太太咳了一声,安沉焙回头看见了三老爷,立即把嘴一撅,道:“母亲怕他做什么?我大不了再被他揍一顿,谁让他冤枉母亲你!”
三老爷也咳了咳嗓子,不好意思道:“今天的确是父亲误会了你母亲,错打了你,父亲向你道歉,但是你的确也不尊重我这个做父亲的。”
“要我尊重你,需得你从今往后尊重我母亲!”安沉焙一骨碌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牵动了屁股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三太太一边窝心,一边喊他趴下,又哭又笑道:“你如今还是养好自己的伤先。”
三老爷见儿子如此,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冯翠玉此时此刻在他眼中是个成功的母亲,而自己在外省多年,便是一双儿女与他疏远了。
三老爷问三太太:“还有药吗?”
三太太拿了药出来,于是三老爷坐在床前细心替安沉焙的屁股上药。
三太太一旁看着三老爷父子,心里憋着一口劲,茵娘那个贱人害得安祥禄对她横眉竖眼,还揍了她最最心爱的儿子,她一定会叫她好看的。
这一夜,三老爷宿在三太太房里,茵娘自入京以来第一次守了空房。
次日,茵娘特意下厨做了早点送到三老爷和三太太屋里,伺候他们二人起床,俨然一副卑微妾侍该有的守本分的模样。
三太太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对茵娘和颜悦色,道是:“以后这些活让下人做就是,妹妹不必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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