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两个侍卫常进和常飞,仍旧在给她打探消息。得知这两日韩子临正在派人四处搜寻叶罗儿的踪迹,沈锦便让常进放假消息出去,让韩子临以为叶罗儿已经出了京城。
果不其然,这消息放出,韩子临那边的人就消停了下来。
又这般过了两日,沈锦寻了个借口,带着伶俜出门去了柳叶胡同。
叶罗儿已经好了少许,两人到达内院时,他正撑着一根手杖,慢慢行走。见到来人,忙不迭拱手道:“沈小姐!”
他脸上依旧苍白,连带着那唇似乎都毫无血色,但仍旧不掩他那绝世容貌,一双含波带水的眸子,明明是挂着忧郁,都仿佛在勾人一般。伶俜当真有些不敢看他,这样的长相,生来就该是祸害。
沈锦倒是一派坦然,走上前问:“叶公子可好了些?”
叶罗儿道:“有劳沈小姐费心,小生已经好了许多。小姐大恩大德,小生感激不尽。”
沈锦掩嘴轻笑:“好了就好,你慢慢养着,等恢复得差不多,我就让人送你出京城。”
叶罗儿双眼涌上一层雾气,低着头哽咽道:“多谢沈小姐。”
沈锦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叶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让人放了消息出去,韩子临以为你出了京城,已经没让人在京城搜罗,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
叶罗儿听到韩子临三个字,牙关紧咬,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的反应落在沈锦眼里,顿了顿,试探问:“叶公子和韩子临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知可否说给我听?看我能不能做些甚么?”
叶罗儿抿唇默然,面露犹豫,过了半响才低声开口:“此事说来话长,若是沈小姐愿意听,我全都说给你听。”
沈锦点点头,让常进扶着他在石凳坐下,自己和伶俜则坐在他对面。
“叶公子,韩子临为何如此虐待你?”
叶罗儿低着头,半响之后才抬起看她,一双眸子早已经泛红,开口的声音带着哽咽:“韩子临他就是个qín_shòu东西,德馨园的伶人看起来都是他从牙婆手中买来的穷苦孩子,其实很多都跟我一样,是被偷拐而来的。”
“什么?”沈锦和伶俜异口同声大骇。
叶罗儿继续道:“我们被拐来德馨园后,都会被喂药,忘掉从前的事儿,加之拐来时本来年纪就小,久而久之定然是记不得自己是谁,只当自己是被父母卖到戏园子里的穷苦孩子。直到前些日子,我偶然发现新进来几个孩子的异常,才知道原来都是被拐卖的,有个孩子约莫是吃的药不太管用,悄悄逃走,被抓了回来给打死了。”
沈锦和伶俜俱是大骇,沈锦一拍桌子怒道:“这韩子临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罢了,又问,“你因为撞见这事,所以被他折磨?”
叶罗儿点头:“我知道斗不过他,答应他不将这事说出去,只是希望离开,他却不答应。”
沈锦道:“你可以给他赚钱,他当然不会答应。”
叶罗儿抿唇沉默,过了半响又才小声道:“不仅仅是这样。”说完这句,又是一阵沉默,“韩子临有龙阳之好,我们这些伶人,全都被他……”
☆、37.第二更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沈锦自是已经猜到。安她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女子,听到这样的事儿,清丽的脸上,难免露出一丝赧色,但更多的还是愤怒,伸手在石桌上又是用力一拍,义愤填膺道:“叶公子你放心,韩子临如此作恶,往后还不知有多少人受害,我绝不对坐视不理。”
伶俜知道表姐是个冲动的性子,闻言赶紧抓着她的手:“表姐,这件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那韩子临作恶这么多年安然无恙,一定有他的本事。”
叶罗儿点头:“没错!韩子临阴险狡诈,行事滴水不漏,我就是半点把柄没抓在手中,才落得这个下场。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您因这事受牵连,我不如死了算了。”
沈锦轻笑:“你说这话作甚,没有证据在手,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伶俜稍稍安心。
两人又说了须臾,沈锦叮嘱叶罗儿好生养伤,便带着伶俜离开了。出了宅子,她吩咐常进和常飞:“你们顺着叶公子说的话去查韩子临,看看他那些伶人尤其是手上那些年纪小的孩子,是如何买来的,发觉什么线索,马上报告给我。”
“收到,大小姐。”
伶俜其实还是不放心,只希望这事情再拖得久一点,最好待到表姐出嫁再查到线索。到时她已为人妇,有在金吾卫当差的宋梁栋做靠山,再跟韩子临斗,肯定比现在要稳妥得多。
但常进和常飞身手不错,都是打探消息的小能手,只怕等不到表姐出嫁,韩子临的那些事就能给他俩打探出来。而一旦有了线索和证据,沈锦定然就会报官,这样一来,就算是和韩子临正式为敌。
若是这案子捅到顺天府,一切顺利倒也罢了。但韩子临在京城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只怕被捅出去,也有完好的应对策略。一旦顺天府没拿他怎样,他肯定会咽不下这口气。他一个世家子弟的身份,三教九流的做派,若是知道这事是沈锦所谓,必然是会使些甚么龌龊手段。
伶俜几乎已经猜到上辈子的来龙去脉,想必表姐就是和韩子临因这事结仇。沈锦心思单纯,被算计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揉了揉额头,发觉事情似乎还是朝着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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