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望着虚空出神,“文墨,若我跟你说,我根本就不想嫁进来,你相信吗?”
文墨困惑地望着她,“可我记得当初温府来提亲的时候,你还蛮高兴的呀!况且老爷问过你的意思,你自己也同意了。”
是啊,是她自己同意的,怨不得别人。一开始就选定的路,哪怕再千辛万苦,也得走下去。玉言在袖子里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嵌近肉里,不,她绝不后悔,永远不会。
文墨未曾发现她脸上决然的神情,又愤愤道:“这三少爷也真是,哪怕您是故意试探呢,他倒好,一下子就上钩了,装也不肯多装一会儿。从前我还当他是个好人,如今看来不过尔尔。本来还以为咱们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现下可好,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你还不如嫁给容王呢!即便得不到正妻的名位,好歹对你是一片真心,他也未必肯再娶……”
宁澄江,呵,玉言有一刹那的晃神,握在袖子里的拳头慢慢松开,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记忆。
然而这个人距离她已经很遥远了,可笑的是,是她自己亲手将他推远的。
☆、恶症
三朝后便是回门之期,玉言领着新婿回家探亲。温飞衡虽然不堪,到底也是世路上历练过的,为人温和知礼,也算得上能说会道,因此人人满意。金昀晖自不必说,脸上随时带着三分笑模样,就连苏氏——她本来十分担心,及至见了新姑爷一表人才,对女儿也体贴,因此反倒高兴。
玉言有什么话可说呢?在外人眼里,她与温飞衡郎才女貌,自是一双璧人,可内里的千种滋味,却只有她自己知晓。
葵水不是洪水,不至于泛滥成灾,三五日后,温飞衡一定又会找上身来。吃过一次亏就够了,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玉言可不打算让他沾染,可她该如何拒绝呢?总不好说自己血山崩吧。她沉思片刻,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如她所料,估摸着日子去后,温飞衡又来缠她。玉言仍旧露出为难的神色,正要说话,温飞衡忙道:“你别又扯什么借口,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信你身上还不方便。”
玉言笑道:“瞧你说的!我是你妻子,何必装模作样地哄骗你?之前实是不便,如今好了,自然该我来服侍。”一面不经意地侧了侧颈子,温飞衡眼尖,早瞥见她洁白的脖颈上有一大片密密的红点,甚是可怖。他指着那一块地方道:“那是什么?”
玉言随手摸了摸,笑道:“大约是近来天气湿热,起了皮疹吧。”
罢了,一点红疹而已,虽然有碍观瞻,装作看不见就是了。温飞衡强忍着恶心,仍旧上前,便欲为玉言宽衣解带。才解下一层外裳,忽然闻到一股恶臭冲鼻而来,刺得他忙后退两步,惊叫道:“这是什么气味?”
玉言见他神色奇异,也低头嗅了一嗅,咦道:“并没有什么味道啊,夫君,你是不是出现幻象了?”
她一脸茫然无所知,惹得温飞衡自己也疑疑惑惑起来,莫非真是自己闻错了?他又将鼻子凑过去,这回那气味却更加浓烈,就好像腐烂的尸臭混杂着臭鱼烂虾的腥气,他觉得一阵反胃,几乎没当场呕出来。
玉言见他这般失态,神色更加无辜:“夫君,你怎么了?”
温飞衡指着她,只是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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