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冷笑道:“君修冥呢?他怎么不来见本王,难道死了个婢女,他就废了吗?本王可知道他将那婢女的尸体带了回来,真没想到,本王的这个三弟是如此多情!”
安笙的拳头攥得嘎吱作响,吩咐狱卒将水牢的门打开。
她失控的跳入水中,扬起鞭子,对君宁一顿毒打,在水牢中困了太久,手脚都锁着沉重的铁链,君宁几乎没有招架的能力,更别提还手。
寂静的天牢尽头,不时传出男人的闷哼与惨叫声。
水牢外的狱卒,起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后来,打得实在太汹,狱卒生怕安笙将人打死了不好交差,毕竟,监牢中关押的是皇亲国戚:
“贤妃娘娘,您也该打累了。还是先歇歇吧,若人被打死了,我们都不好跟上面人交代。”狱卒低声提醒。
安笙却已经打红了双眼,直到两个狱卒将她从水牢中拉出来的时候,君宁已经入气少,出气多了,身上、脸上都是皮开肉绽,血淋漓的鞭痕。
安笙站在天牢外,狱卒将厚重的披风搭上她肩膀。
她裹着披风,冷冷的看着水牢中的男人:“水牢中的水,冰寒刺骨。王爷从这里出去之后,你那命根子估计也不能再用了吧。”
她讥讽的笑,半斤的死仍还历历在目,她恨不得此刻就杀了他。
君宁费了些力气才从水中站起,他吃力的扶着墙壁,随手抹了把唇角的血:“贤妃娘娘可是三弟的心尖,你腹中孩儿这一死,三弟是绝不可能放过本王的,你觉得本王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闻言,安笙指尖深深陷入牢房的木桩之中,指甲崩裂,血肉模糊。
她唇角却扬着冷冷的笑:“王爷放心,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半斤所承受过的一切,我都会让你加倍偿还,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究竟如何!”
安笙走出天牢时,正与匆匆前来的常德相撞,正好她也想找他,冷声问道:“半斤的尸体在何处?”
常德想着放置半斤冰棺的地方出奇的冷,她的身子又畏寒,一时有些结巴:“老奴…老奴也…也不知道。”
安笙岂会信他的鬼话,笑了笑:“不知道是吗?”
常德刚想点头,便见她拔下头上一支珠钗放在自己的颈项,吓得他忙道:“娘娘可别,老奴这就领娘娘去便是。”
安笙跟在的身后去到了冰窖,看着半斤安静的躺在冰棺里,再无一丝生气,泪水便不可抑制的落下。
安笙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牵起了半斤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停的哭着,然而流再多的眼泪,也终究挽留不回她的命。
此时,君修冥忙完淮州琐事回到房间后,却不见安笙的身影,沉声问道:“贤妃的人呢?”
屋内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回禀道:“贤妃娘娘只说要出去散心,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君修冥匆匆的吩咐了人去找,好在遇上了常德,这才知道她的行踪。
他来到寒冰地窖中,果真见到了安笙的身影。
这里是君宁用寒冰堆砌的地宫,阴寒之极。如此才能让尸体短时间内不朽,而半斤的尸体就被存放在地宫的水晶冰棺之中。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棺中,周身被鲜花簇拥着。
安笙一身素白,靠坐在冰棺旁,膝上盖着一件半成品的长裙,这是她前几日就开始缝制的。
她手握针线,低头认真的缝补着。
她的神情那般专注,甚至没有感觉到君修冥的靠近。
她还是不善女红,十根手指都被扎的血肉模糊了,但她如同一只感觉不到痛的提线木偶,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扯线、将针穿过棉布。然后刺破手指,将针又穿出来,如此的重复,月白色的长裙,沾染上一滴滴鲜红的血珠,如雪地中妖娆盛放的梅。
月白是半斤最喜欢的颜色,如同她的人一样。
安笙依旧在衣摆内侧绣了平安二字,只是,人已经去了,她不知道这两个字对于一具尸体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君修冥在冰棺前停住脚步,蹙眉看着她。
此时的安笙只有一件贴上的纱衣,而地宫的温度却是极寒的,吞吐的空气中都带着白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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