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复旨之后,萧正时又回到礼部忙了半天,天黑时方才回家。一进门便见夫人王氏两眼红肿,一个人坐在灯下发呆,因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欣的孩子没了,太医说,她以后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呜呜……这可怎么是好呢!”王氏说着,又开始垂泪。
萧正时听了这话,心里顿觉烦闷,皱眉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哭有什么用?你天天念佛,难道还参不透因果吗?当初这桩婚事我本就不允,你们哭着闹着非要嫁,如今怎么样?”
“老爷非要说这样的话来堵人家的心吗?女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王氏哭道。
“我一把年纪了一共四个儿女,大丫头远嫁在南边,三年五载的见不到一面,眼前也就只有二丫头一个姑娘在,难道我就真的是铁石心肠?可也就是你一味的顺着她,才养成了她这般执拗的性子。如今这件事情,她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错处。好好地,那赵俊为什么会推她?你就不问问缘由?”
“能有什么缘由?那孩子肯定是心肠歹毒罢了!”
“哼,听你这般说,别人家的孩子便都是心肠歹毒的,只有你的孩子是善良无辜的?”
“罢了,既然老爷把这件事情怪到妾身的头上,妾身无话可说。”王氏失望的叹了口气。
王氏一泄气,萧正时的火气也小了,便叹道:“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情我跟睿王提了,只不过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怎么愿意。不过这也不怪他,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唐骊跟平南王勾结,就是要把睿王拉下来。如今我们要为他求情,睿王自然是不高兴的。”
王氏苦笑道:“老爷心里只有千秋大业和睿王这个外甥,没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妾身亦是无可奈何,只能当这辈子没有生养云欣这个孩子罢了。”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今晚上我睡书房,你早些休息吧。”萧正时说完,便起身走了。
王氏看着晃动的门帘,一脸的失落,又发狠吩咐旁边的人:“去把李姨娘给我叫过来,就说我这里有事让她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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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沐回到修远堂,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见手边小桌上放着一枚白玉发簪。发簪是简单的如意云头样式以及晶莹剔透的玉质,赵沐捏着发簪仔细的看着,忍不住轻笑:这根簪子像极了它的主人容昭。
宋嬷嬷端着茶点进来,看见赵沐拿着那根发簪发呆,便笑道:“王爷,这是容公子的发簪吧?老奴在床边捡到的。”
“嗯,是的。”赵沐看了一眼宋嬷嬷,见她眼里闪烁着暧昧的火花,因轻笑道:“嬷嬷想什么呢?”
宋嬷嬷上千来,小声说道:“公子,容公子是个好姑娘。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赵沐满心的旖旎都被这句话给打断了,他瞪着宋嬷嬷半天没说话。
宋嬷嬷笑道:“王爷不必惊讶,老奴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还有谁知道?!”赵沐低声问道。
宋嬷嬷忙上前两步,低声说道:“老奴是听娘娘说的,娘娘让老奴好生考察容公子的人格品性,要老奴用心伺候,不许出了差错。王爷放心,府中的下人里,除了老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赵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叮嘱道:“此事关系到上百口子人的性命,切不可大意了!”
“老奴晓得轻重的,王爷放心。”
“嗯,你下去吧。”
“是。”宋嬷嬷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赵沐一个人捏着发簪,想起昨天晚上容昭在自己的卧房里,主动把外袍脱下来丢在地上,问他,要不要。那种情景,到现在想起来赵沐都觉得心悸,胸口里像是有一把熊熊烈火直往脑门上冲。
然而他并没有要她,只是把自己的外袍也脱掉,拉着她一起躺去了床上,抱着她,亲吻她,只是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当时容昭还嘲笑他胆小如鼠。赵沐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其实不是他胆小如鼠,如果不在乎,有什么可怕的?
一切都因为太在乎了,所以箭在弦上也不能发。
其实现在想起来赵沐真是后悔了。早知道她才走就这么想她,昨晚就应该顺水推舟了,也不至于闹得自己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烧一样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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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容昭,此时却已经踏进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时值冬天,大齐北境十天有五六天都在飘雪,雪停后天晴,太阳晒在雪上也是彻骨的冷。
容昭在铠甲里面穿着狐毛小袄以及小羊羔皮护腿战靴等依然觉得冷,心里暗暗地感慨怪不得赵沐死活不同意自己来,就这股子冷劲儿就叫人受不了。然而再看看那些穿戴着冰冷盔甲的兵将们,容昭又觉得热血沸腾——两世为人,自己终于也有一天带兵出征,当一回穆桂英了。
“公子,这里太冷了,还是回营帐去吧。”同样一身戎装的梅若站在容昭身边看着忙着埋锅造饭的兵勇们,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
“嗯,好。”容昭又贪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景象,方转身回营帐去了。
厚厚的毡子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里烧着火堆,虽然烟熏火燎有些呛人,但至少暖和。容昭进来时卫承正站在地图跟前细细的看着,听见动静回头看过来,忙拱手道:“将军。”
“噗——”容昭一下没绷住,笑了,“别闹了,这里也没外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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