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初左右,石榴带回了苏苏想要的东西:“小姐,买来了,您打算怎么用?”
“是我想要的那种吗?”苏苏自石榴手中接过一个条形小包裹,揭开包裹,露出其间柱状香熏。
“是的,十二个时辰,无色无味,甚至无烟!”石榴瞪着一双杏仁眼,肯定地点点头。
“好!此事仍由你来办!”苏苏将香熏还至石榴手中,然后下巴点了点耳房和西厢的位置,“等她们几个用过晚饭,天黑之际,你将这个点上,看着她们全部倒下,确保不出意外!”
石榴闻言,心惊:“小姐?”
苏苏沉下声音:“只是让她们睡足十二个时辰而已,又不做别的!”
“好!”石榴不再质疑,蹙着眉头到外间。
艾芙拉过她:“小姐让你做的是什么?”
石榴欲遮掩,艾蓉近前一步,指了指安园的方向:“小姐都告诉我们了,倒是你可能还蒙在鼓中!”
见此,石榴便将苏苏交待的事说了一遍。
厅内一片静默,还是叶妈妈先回神,低声道:“既然小姐心意已决,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我们几个就该全力相助她才是!”
“是啊,没错!”绿萝附和道。
于是厅内再次陷入静默……
晚饭照常准备,只是没有谁吃得安心,入冬,白昼开始变短,天黑得越发提前,酉正时,太阳连最后一丝光线也彻底没入地底,而外面的风却未因为黑暗的来临而有所减弱。
石榴已经按照苏苏的要求依计行事,而苏苏在等安容的消息,吴光和林平则在前院等候,邹妈妈也换上了一身行便的装束。
约摸两柱香过后,石榴蹑手蹑脚地回来:“小姐,全部都倒下了!您可以让吴光和林平进来素园了!”
“好!绿萝。你带着这腰牌去领他们过来,对守门的就说我找他俩有事!”苏苏递了块腰牌给绿萝,这就是手掌中馈的好处。最起码行起事来方便许多。
绿萝带了腰牌,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着前往前院。
吴光和林平按照事先约好的,抬了架肩舆进园。
苏苏让关上园门,将书房还有厢房的灯,以及院子里的灯都给熄掉,只留正房的两盏灯。
然后亲自带了艾芙到达安园。找来对何妈妈,进而正色道:“何妈妈。请您助我一臂之力,请先不要问为什么,事后我会仔细同您解释!”
“大少奶奶,所请何事?”何妈妈凝了眉头。面上严肃。
“现在,就是现在,劳您尽快让人将后罩院的灯熄掉,尔后私下悄悄地让住后罩院的丫仆转到素园去,务必让他们默不作声地、一个一个地出来安园!”
“大少奶奶,你不要同老婢说一下这么做是为什么吗?”何妈妈心有疑虑。
“我会陪同何妈妈在此,何妈妈就不要再多问了!”苏苏语气稍稍硬了些,让何妈妈知道她这是在命令她。
何妈妈瞅见苏苏眼神坚定,不好再逼她。惟有依言行事。
前后三柱香的时间,后罩院里的人依次离开了安园,苏苏陪着何妈妈静坐在何妈妈平日所住的厢房中。何妈妈不时转眸看向苏苏,而苏苏只是眼帘微阖,不出一言。
直到艾蓉现身禀告:“人都安排好了,一共十一个!”
苏苏点点头:“安园里现下除了老祖宗两位,还有香月和棋琴,以及何妈妈!你和艾芙先回去。我今晚就同何妈妈在这里休息!到了戌正时,就将正房的几盏灯也全部熄掉。”
艾芙点点头。便依着苏苏的话不再逗留,和艾蓉回往素园照应。
素园内,一干众奴仆悄无声息地窝在正厅内,外面风很大,她们不知道大少奶奶将她们关在厅里作什么,问了,也没人回答,但之前何妈妈已有话在先,让她们过来,她们又不好违令。
知道今晚上没有觉可睡,所以,苏苏来前,特意将只有在三九四九时才穿得狐毛大披风穿到了身上,又怕吴光和林平受凉,便让艾芙到书房里找了两件王洛尧的冬衣给他二人。
林平和吴光怎敢穿王洛尧的衣服,但苏苏下了命令,他俩心有顾忌,担心要真的冻着了,交不了差岂不更糟,遂依言各自披了件大氅。
苏苏与何妈妈两个相顾无言地坐守在厢房内,灯已熄灭,正房那里也熄了灯,侯老夫妇歇下了。
苏苏紧绷着一颗心,她在等安容,等安容找来。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许久,久到苏苏以为檀园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以为一切只是她和安容多想了,久到她的双腿麻木,神经开始放松,何妈妈因来不晓得个中厉害,只当苏苏此举为着寻常琐事,遂干脆头枕椅背睡着了。
而素园内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艾芙几个开始呵欠连天,便是呆在院子里静坐在花架之下的吴光、林平、邹妈妈也渐渐困乏。
夜渐渐至深,天空中有月,月周一圈光晕,云层流动飞速,只有间隙间才能一睹微晕的月光。
整座卫国侯府皆进入睡梦中
就在两厢人已然解怠地要坐着睡着时,素园的墙头上豁地跃下一道黑影,沉重的落地声惊醒了花架下的吴光、林平和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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