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晓年乃至整个北境,今天是个不太平的日子,他心里又牵挂刘煜,总是静不下心来,怕自己有疏忽,于是就想带乖乖和崽崽进屋子。
小虎崽夺回了哥哥的注意力,觉得去哪里耍都是一样的,于是窝进晓年怀里,十分听话乖巧的模样,任他安排。
于是晓年就抱着它们回卧房里去,进屋的时候,他扭头往瑥亲王府的方向看了看,隔着高墙,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只能看到郑荣的矛隼在空中盘旋了一阵。
晓年收回目光,跨过门槛,等待刘煜回来。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晓年都没有等到煜亲王,而他也知道了昨日在瑥亲王府发生的事情。
京城太医院来的江御医给刘葵诊过脉,并且借看诊之便检查了他身上凡是能看到的部位。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御医检查得并不仔细,所以没有发现刘葵身上有被大夫动过的痕迹。
后来晓年才知道,原来这招障眼法是彻头彻尾的“走流程”,这位江御医虽然是个难得的全科大夫,但却最是圆滑的一个人,在太医院左右逢源。
这样一个聪明人,但凡见了陛下,听了刘炘说话,自然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冀州皇帝根本不担心刘葵是否身患隐疾,他只要北境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就好了……
于是,还没等刘炫和继王妃苗氏质疑江御医的判断,瑥亲王府就被朝廷的兵力给围了。
这段时间过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刘葵的事情上,“误会”了冀州皇帝和煜亲王意思的刘炫根本没有意识到周围几不可查的变化,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抵抗之态,只能束手就擒。
随后,无数的证据涌现,让还妄图狡辩的刘炫根本辩无可辩,他这才意识到这场冀州皇帝让他编织的美梦,实则是噩梦,如今梦醒,他落入万劫不复,再无活命的可能。
而刘炫和几个北境世家豢养的私兵,还没来得及将武器拿起、穿起铠甲,就被北上的立阳军和同样被调往兴安的长白军一网打尽。
连带他们守卫的冶铁之地和盐场,也被朝廷的人控制住。
很快,瑥亲王府的庶子刘炫、继王妃苗氏以及相关人等就被押解进京,而煜亲王则继续留在北境负责捉拿他们余党。
曾经不可一世、在北境呼风唤雨的苗氏一族,还有依附于刘炫和苗家一系的北境世家也因此轰然倒塌,为自己的野心和贪欲付出了倾族的代价。
虽然朝廷对y-in谋造反者的镇压进行得十分顺利,但北境还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震荡不已。
除了与那些世家有些联系的家族和势力害怕被株连而惴惴不安,还有与苗氏无甚关联的人在捶足顿胸,辗转反侧。
“大公子竟然没有恶疾,”此刻在兴安郡的一座庭院中,一个中年男子听闻消息之后惊道:“苗氏误我!”
第86章 婚约
张致平在听完来人的禀报后, 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能平复。
直到他的夫人张李氏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心中生出无尽凉意而拿起帕子抹起眼泪, 张致平才意识到,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 有多可怕。
在怀安三郡的世家中, 兰河张氏是属于比较古老的家族, 比苗氏发迹还要早个几十年, 甚至在瑥亲王来北境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几代人。
相比于借瑥亲王府迅速壮大的苗氏来说, 张氏在刘瑥执掌封地之后依旧十分低调, 直到大公子要与张家女儿定亲, 这才突然在北境世家面前露了一次脸。
瑥亲王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给刘葵找的岳家,但张氏对这份婚约,却不太欢喜。
其中有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世子早逝,大公子也谈不上有多出众。
但更重要的是,继王妃苗氏和刘炫的存在, 让大公子在瑥亲王府的地位变得十分尴尬, 与刘葵结亲, 张氏作为岳家, 自然不可避免地要与苗氏相对,这让一向喜好安稳的张家倍感压力。
他们原本就不愿意卷入瑥亲王府继承人之争,但婚约是瑥亲王亲自找张氏谈的,那时候刘瑥还没有患疾, 正值壮年,在北境是当之无愧的主人,根本忤逆不得、拒绝不得,张氏最能也只能妥协。
但前段时间,一根稻草压断了这份颤颤巍巍的关系,而这跟稻草,正是苗氏送来给张家的。
瑥亲王殁后,王府中该是什么光景,作为名门望族的张家即便没有看在眼里,也能猜出一二。
后来朝廷迟迟未封郡王,对于北境的安排始终未能尘埃落定,让所有与瑥亲王有关系、没有关系的世家都心中悬石,张家亦是如此。
再后来煜亲王来到北境主持大局,隐隐有动乱之势的怀安三郡才暂时安稳下来,所有人都在等京中的皇帝恢复健康,尽快给怀安一个准信。
谁知道陛下的准信没有听到,张家先得到了苗氏送来的消息——大公子频频卧病,连煜亲王都不见,恐怕是生有恶疾,不敢见人。
对于这个消息,张家起初是不相信,也不想相信的,毕竟苗家将来与他们是对手,之前也一直隐隐戒备彼此,对方又怎么可能这般好心,前来“通风报信”。
但心中一旦有了疑虑的种子,就再难消除,之后张家也想了各种办法打探消息,最后得到的结论,却皆不理想。
在冀州,两家结亲之前,小夫妻虽然不能自己见面,但可以让身边亲近的嬷嬷去问候对方。
这样女方可以借此机会看看男方屋里的环境、对方有没有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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