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没皮的,还是大家闺秀,为了男人就能动手打架,便是乡野人家也没这样的。
梁宗卿最厌恨的就是表里不一的人,在他看来,他的三个庶妹将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沐容道:“书瑶,把你义父的意思说给她们听。”
书瑶领命而去。她瞧得出来,义父似乎不喜三个姑姑,姑姑们先是吞府里的银子,哪有监守自盗的理儿,定是寒了义父、义母的心。现下,一个个大家闺秀,就因瞧到一个俊俏公子,争起男人也不顾体面,一不问人家才学如何,二不问人家出身怎般,甚至不问人家家里是否有妻妾,就她们自己先争执大打出手。
丢脸!还真是丢脸。
义母待人宽厚大方,只要守好本分,她也不会为难谁。就说买乐器的事,那些乐器多贵,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给买了。
书瑶传话时,书桢、书晴姐妹就立在一边瞧。
书瑶气急,一手拽一个,“义父花了重金买乐器,你们不好好练习么?明年考不进诗社,岂不丢脸。”
书桢扭头张望。
书瑶拧了一把,“瞧个甚?这种丢脸的事也干得出来,我们姐妹往后大了,可不许跟她们学。”
书桢连啐了几声,“大姐姐又胡说,这种事,我和三妹妹可干不出来。”
“既干不出来,你们俩还瞧得那么认真,丢人死了,还是大家闺秀,女儿家的脸皮都不要了……”
姐妹三人没走远,就听梁十六娘扯着嗓子大嚎:“梁从芙,你这个恶妇,你挠伤我的脸,改日丁公子上门,瞧我这模样,哪里会喜欢,我……我……我非挠坏你的脸不可!”
梁十六娘正要扑上去,一个婆子轻咳一声,恶狠狠地盯着三人:“打啊,姑娘们这是还要大打一架,若你们再打,就去小祠堂关上几日……”
关几日,这上好的亲事怕就飞了。
三人你看我,我瞧你,谁也不敢再吵。
她们争执一场,不就是想抢亲事。
梁十一娘更是认为丁公子就是她的,昨儿沐容那话,分明就是有意成全她的,偏梁五娘跳出来,说她瞧上丁公子,这如何让她忍受得住,可梁十六娘瞧她们吵,原是不知道谁是丁公子,一听那五个公子里头长得最俊的是丁守俭,也忍不住了。
书瑶领着两个妹妹进了琴瑟院,与沐容回了话,“义父义母的意思,瑶儿已经转告给三位姑姑了。”
沐容招了招手,“你们三姐妹站好,今儿的话,你们一辈子都要记牢。你们是梁丞相府长大的,就是梁家的姑娘,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们都能顾念姐妹手足之情。不许因为钱财、荣华、名利、男人,闹得你们反目成仇。你们要坦诚以待,若是谁先喜欢上什么,就先说出来,一旦知道姐妹们喜欢,就不能去强夺、破坏,否则,再好的姐妹情都是惘然。”
书桢点着小脑袋。
书晴亦听明白了。
书瑶则知道,三个姑姑今儿闹的丑事,义母是看不眼的。
梁宗卿轻叹一声,“你寻了官媒来,下次丁公子上门,将你选的几位后生都请上门,早早把她们三个的亲事订下,再由她们胡闹下去,这府里也甭想安宁。订下亲事,年节前就嫁出去!”
他真是受够了!
这是他自己的家,他希望是温暖、宁和的,偏梁五娘几个一桩接一桩的闹事。
她们可曾真的拿他当长兄,但凡有些心,就不会给他们夫妻添堵,而是用心地解忧。
嫁出去!年节前就全嫁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月凰是尊贵的公主,若让宫里的太后、皇后知晓,指不定对他有多少意见。
接下来数日,沐容忙得团团转,先是去诗社挑选女文官,有头有面的人家,尤其是大户人家,自然不允女儿、妹子出来做女官,反是市井百姓、商贾之家倒是乐意的,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终是订了人选。
京城早前就有传言,说优秀的姑娘会入仕为官,现在也算是应诺了传言,不算朝廷失信于百姓。
百姓们就女子入仕为官的事又议论了一阵子。
沐容忙着见官媒,从十几户人家两番筛选,最终挑出四位少年,四人个个都是秀才,或家里原是商贾人家,或家里有人在朝做官,一旦嫁过去,不愁吃喝。沐容知她们姐妹都爱长得俊的,更是派了府中下人打听一番,四人里倒有三个长得五官端正、模样清秀。
又一个沐休日来临时,梁宗卿邀了丁公子过府:“丁贤弟,我三位庶妹就在后花园里玩耍,五妹妹今岁二十,十一妹今岁十七,十六妹十五,你瞧中哪个,只与我说一声。午后,会有官媒领几个儿郎上门相看,庶妹们大了,我想早日将她们的亲事订下来。”
梁五娘今儿天未亮就起床打扮,怎奈她的容貌随了她亲娘大姨娘,清秀有余,美貌不足。施了厚厚的粉,戴上最好的首饰,穿上她最喜爱的衣裙,与正值妙龄的两个妹妹一比,还是落了下乘。又加上在掖庭做了几年粗活、吃了几年苦,皮肤黯黄,虽然经过调养、娇养,一瞧就知年岁偏大。
梁五娘安静地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花箍,正装作聚精会神地样儿在那儿绣花,这花箍上绣的似一方帕子,色彩鲜艳,是两枝紫红双色的蔷薇花,上头还有一对蝴蝶。
梁宗卿看到此时的梁五娘,只有一词:会装啊!
虽大姨娘早死,可梁五娘这是把大姨娘会装的本事学了个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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