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最重要的是合奏,是要通过大家一起练习来提升默契,所以单独练习也只是顺顺乐谱,但相里没想到秋深的视奏能力如此强大。面对基本是初次见的乐谱,她将整本谱毫无差错地完整复述了下来,每一个音都精准地□□合缝,连相里都自叹不如。不,应该说,哪怕在julliard里,也鲜有人能与秋深媲美。
秋深如机械般的演奏,相里是听过的。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到音乐当中是每位音乐家的特色,而秋深的特色,就是毫无特色。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可以随心所欲渲染任何颜色,也可以自始至终一尘不染。如果说有热情洋溢充满主观色彩的音乐家,那么秋深就是完美无缺的乐谱演绎者,也就是说,她可以完美再现任何一位大师的风采。但对现在的秋深来说,她的演奏只能是僵硬生疏,没有灵魂。即使是美玉也要经过打磨,而秋深疏于练习,明明拥有才能却暴殄天物,ern老师替她着急的心情,相里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以那样出色的才能考进julliard,为什么要这么浑噩度日呢?
为了让秋深在合奏时能不那么辛苦,相里放下自己的工作弹钢琴帮她伴奏,让她提前熟悉氛围。越是合奏相里就越是深刻的意识到,像秋深这样的小提琴手,是天生的首席。因为太过精准,会和其他小提琴手产生误差,难以融合。相反,如果做首席,就能很好地指挥引领乐团,同时彰显个人魅力。
可此刻...相里望着才第一次合奏练习就此生无望的秋深默默叹息。
因为放心不下,相里决定每次秋深合奏自己都要跟去看看,帮她记记要点弓法什么的,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完全正确。像秋深这种半吊子,julliard的垫底群众,在乐团里完全就是来搅乱的。看不懂指挥学不会弓法,引得其他人一阵白眼,暗地讨论这个关系户。其实别说他们了,就是秋深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被算作校演奏会的阵容。关于她会拉低校演奏会水准的这件事,不用别人说,她自己最心知肚明的呀。合奏过后深知自己不能为julliard抹黑的秋深试着找始作俑者——ern大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一下问题的严重性,好让他把她踢出乐团。然而...那天之后ern老师就没在秋深面前露过脸,连上课都直接推迟到演奏会结束之后。
怎么看都是一副铁了心要赶鸭子上架的阵仗...
在相里第四次陪秋深去合奏练习的时候,秋深身边的小提琴手,一个韩国女生嘴角轻扬,用气音说了句:“又来了呢。”
“什么?”
那女生没想到秋深会回答她,因为她说的是韩语。
“你会说韩语吗?”
秋深望着她一会儿,轻轻点头。
巧妙地把话题转移开了呢。
秋深知道这里的人或多或少对自己有点意见,可再怎么有意见也只是她的事,不应该把小爱牵扯进来吧。最近闲言碎语更胜,有为相里爱抱不平的,有议论秋深的,还有就是这种,带着恶意和妒忌的目光看待两人的。确实小爱演奏会在即,总是这样帮助她会影响自己,可这些都是她们两个的事,哪里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作为舍友关系好互相帮助形影不离,岂不是再简单正常不过,别人凭什么红眼。
本来性格大大咧咧的秋深,并不是会参与小女生间这种勾心斗角的人。然而事情牵扯到小爱,对她而言的性质好像就有些不一样。秋深也没想深究,就告诉自己,再遇见这种事就想:反正他比我死得早(秋深在乐团里年纪最小,跟倒数第二的也差了四岁)。
总是小深深最近的日子是不好过,每天除了在学校要忍受乐团的嫌弃,回宿舍还要忍受相里的暴风训练。
“这里,弓法错了,手指要垂直动作,不要耸肩。”
不知何时相里突然站在她背后,一只手搭在她手臂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矫正指法。
见秋深动也不动什么反应都没有,握着琴弓的手放在胸口微咬下唇,相里便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练习啊。”
这才缓过神来的秋深微微侧了侧头,结结巴巴地哦了两声,抿唇继续练习。
相里的钢琴声已经响起,配合着秋深的小提琴,争取滴水不漏。
“因为是合奏,所以不只要听你自己的声音,还要听其他人的声音,指挥的声音。”
“用心去聆听所有人发出的声音,全身心地将自己融入到乐团中去。”
“正因为所有人都向着同一处,交响乐团才有合奏的意义所在。”
秋深听话地闭上眼睛,学着像相里说的那样用心聆听。然而闭上眼睛后刚才的那一幕却又清晰浮现,耳边甚至连小提琴的声音都没有,全是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
狂乱的心跳和呼吸始终没有停止,秋深不敢转头去看钢琴边的相里。
是错觉吗?小爱的气息什么时候这么清朗?
刚才他毫无征兆地站在她身后,清爽干净的气息瞬间充斥感官,吓得秋深一动也不敢动。清晰分明的指节,温润低沉的声音还有围绕着她的白净手臂,都是秋深不曾接触过的小爱。这次也是上次帮她系安全带时也是,那样的气息总是让秋深有那么刹那间的恍惚,好像小爱...像个男孩子一样。
☆、“你怎么...会有假发???”
终于,今天是秋深登台的日子。
一天都是课的相里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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