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凉说,“老人家怕寂寞,有空多陪陪他。”
陈沥沥说,“我会的。”
“姐,今年的年会你回去吗?”
“看情况吧。”
“这酒真不是好东西,”施凉揉太阳穴,掐进去几分,“喝完了头昏脑胀。”
“那你还喝,”陈沥沥闭上嘴巴,又忍不住说,“姐,你是不是还……”
施凉淡淡抬眼,陈沥沥静若寒蝉,那个名字,那个人都似乎早已被五年的时光尘封腐烂,不清楚是忘了,还是刻意的不去碰。
房里的气氛有点僵。
直到手机嗡嗡的声音响起。
施凉靠在床头接电话,“喂,张总,不用客气,抱歉,明天我有点私事要办,有机会再请您吃饭,一定会的……”
陈沥沥把杯子放床头柜上,带上门出去了。
通话结束,施凉搁下手机,她起身去看c市的夜景,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已经超过a市,却还是不能当做是自己的家,那种归属感很难感受的到。
施凉把长发拨到肩后,她抱着胳膊仰望璀璨星空。
有风往窗户里钻,施凉眯起了眼睛,那些人和事在这个夜晚无声无息的翻了出来,摊在她的眼前,一切都历历在目。
盛光德判刑,他最信任的刽子手和盛馨语一起失踪了,第二年,赵世昌被抓,赵家败落,赵齐不知去向。
那三个人看似不足为患,放到一起就是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施凉不亲眼看着他们走向各自的结局,她寝食难安。
尤其是赵齐。
她必须亲手解决。
敲门声响了,施凉以为是陈沥沥,她去开门,见了门外的人,微微一愣。
有一种人,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不说话,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简单的手势,便可以掌控万马千军,让其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并且送上绝对的忠诚。
说的就是施凉面前的这位。
男人的身形挺拔,五官深邃,眼瞳浅灰,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的很好,他的身上有一种贵气,气度沉稳而内敛,姿态一派儒雅。
施凉看到男人手里提着的粥,闻着香味就知道是徐记的,“你怎么来了?”
萧荀握住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顺势推门进去,嗓音低沉悦耳,“肠胃不好,少喝酒。”
施凉拿另一只手去抓抓后颈的一块皮|肤,她用上了力道,抓出些许红痕,“黄金殊跟王建军结婚,我一时没控制住。”
她发现男人肩头的点点白色,“下雪了?”
萧荀摩|挲了一下她的手,“刚下没多久。”
“都是腊月了,也该下了。”
施凉把男人身上的黑色大衣脱掉,凝重色调不见,威势仍存,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的时候,仿佛仰视着自己不可跨越的存在。
或许是那时候,施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过来,眼眸如寒冬里的冰石,将她的痛苦和仇恨一同冻僵,那一刻的感觉在心里刻下的印记太深太重。
所以在往后漫长的十多年里,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些拘谨。
萧荀曲着手指去点施凉的额头,轻笑着,“小丫头,你想什么呢,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施凉的思绪回笼,这人不笑的时候,线条冷峻,一笑,就是春天里的阳光,温暖的可以让人一不留神就深陷进去,他可以很随和,也能冷漠残忍,她跟在对方身边这些年,还是捉摸不透。
“我在想,你是不是该有白头发了。”
萧荀不禁莞尔,“早有了。”
“有吗?”施凉诧异,“我怎么没发现?”
萧荀低了头,要她自己看。
施凉还真在男人的发丝里拨到几根,犹豫着要不要给拽了,就听男人说,“留着吧。”
她于是就松了手,“那就留着。”
时间过的太快,也太草率,十几年就这么匆匆没了,只留下几根白发。
粥一共两份,萧荀是来这里吃晚饭的,也没打算离开。
施凉拿勺子在粥里翻搅着,把那点肉丝全挑出来搁角落里,再一根根去吃,“今年的年会我想回总公司参加。”
不做应答,萧荀后靠着椅背,“徐记换师傅了。”
“没有吧?”施凉嘴里有食物,声音模糊,“味道跟以前吃的一样啊。”
“那是你太久没吃,记差了。”萧荀说,“上次跟我坐在桌上,像这样安静的用餐是什么时候?”
施凉不说话了。
她的余光里,男人叠着腿,指缝交叉,随意放在腹部,那是一种闲适随意又强硬的姿态,如同一头休憩的雄狮。
萧荀把施凉快掉到粥里的一缕头发握住,给她弄到耳后,自然的去摸她的耳垂,“你这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施凉放下勺子,“我没发现粥的味道变,就是肉丝的份量少了。”
萧荀把自己碗里一点没吃的肉丝全拨给她。
套房装饰很有格调,每一处细节都非常讲究,这家酒店是萧荀众多产业之一,施凉很久以前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是经商的。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名称和行业。
外界的人都信,个别不信的,都是已经脱了层皮,或者在地府游荡的。
施凉打开烟盒,自己拿了一根,问萧荀要不要。
萧荀收拾桌子,“我在戒烟。”
施凉猛地扭头,她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半响她问,“为什么想戒烟了?”
萧荀把袋子和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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