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将军虽是弱冠之年,却是英年才俊,若是想成婚,肯定有大把大把的姑娘挤破脑门儿想进你家门呢!又何须羡慕仲殷夫妇?”奉阳连忙出来打圆场。
“梁先生想是不知,”樊虚对张偕积怨已久,此刻长长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娶妇自然是容易的,可要娶个胸怀磊落、心地纯善的,却并非那么容易啊!”
“那便是樊将军要求太高了!”奉阳旁边一个男子哈哈一笑,奉承道:“不过娶个贤妇对别人来说想是不易,对将军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先生此言差矣。”樊虚倒是对这个话题极感兴趣似的,笑着道:“有人面上温柔儒雅,内里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所以面上纯善,未见得就真是个好心肠的……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因此还须得擦亮了眼睛看啊!”
“将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那人笑着奉承:“我等今日受教了。”
“仲殷君是娶过亲的,觉得我说的如何?”樊虚心里怨恨至极,面上却似笑非笑,挑眉看向他们这边。
谢同君自然知道他在指桑骂槐,心里气得要死。刚准备反唇相讥,张偕突然攥紧了她的手,温然浅笑道:“樊将军所言甚是,偕受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所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出自司马迁《史记 货殖列传》,这句话本是司马迁用来形容汉朝当回的繁荣和商业发展的鼎盛,可蠢作者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形容人为利而趋的本性也是可以的。
☆、告捷
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营帐,谢同君狠狠灌了口茶,猛地举起陶盌,忍了半晌,又将它轻轻放下了。转过身来,看见张偕面上仍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更是气的牙痒,恶狠狠捶了他好几下。
“你真的觉得……”她一屁股坐上床榻,抬头看着他。
张偕眼珠微错,暗示性的往帐外瞟了眼,修长的食指伸出压在唇上,笑着道:“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夫人想必也累惨了,先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出去为你打些热水来泡泡脚。”
“樊将军还觉得你图谋不轨,广纳人心,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自家夫人面前这般没出息,估计眼珠子都得瞪出来!”瞥见外面一道人影匆匆隐去,谢同君愤怒极了,此刻却只能佯作不知,配合的打趣他。
“偕本就是凡夫俗子一个,是樊将军太高看我了。”张偕毫不在意的轻笑,随即转身往外走,口中的声音不大不小:“我所求的,不过用心辅佐少主,保住张家几代忠名罢了!”
张偕给她打了水,谢同君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脚,躺在床榻上舒服的直叹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翻个身,凑到张偕身边,声若呢喃:“你真的觉得把宝押在董云身上靠谱么?”
“夫人怎么会这么说?”张偕替她掖好被角,一双眼睛像两弯小小的月牙,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如今他不过才起势,正是笼络人心之际,却不知天高地厚,妄自尊大……再说了,为君之道,在于权衡、驭人、切忌偏听偏信,他却好似对樊虚信过了头,对你忌惮过了头。如今才是开始就找人监视于你,实在太过可恨!”
“少主年纪小,未免处事不够圆滑。”张偕浅笑。
谢同君不以为然的摇头:“他生在皇家,从小便对这些事耳濡目染,到现在却如此稚嫩,要么是天资不高,要么是小时候没学好。”
“你说,桓家真的只剩下他了么?”她总觉得董云不靠谱,大大的不靠谱。同样是桓家人,单纯自大的董云跟心机深沉的桓如意比起来,差了实在不止一星半点。
“我不知道……”张偕闭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谢同君本来都想睡觉了,可听他说话实在来火,毫不留情的用手指强行撑开他眼皮:“你不许睡,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夫人要我说什么?”张偕也不恼,睁开眼睛静静的瞧着她。
“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何还要扶植董云?是在糊弄我?还是打算让全家人把脑袋提着跟你一起走钢丝?”
“夫人太心急了。”张偕安抚的朝她笑了笑,他眉尖若蹙,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克制隐忍,方得长久。”
“可我他妈的忍不了了!”从来到这个破时代她就开始忍,桓陵杀她的时候她要忍,嫁给张偕这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她要忍,张俭羞辱指责她要忍……她已经忍的够久了,可是越忍越觉得前路迷茫:“我被登徒子欺负时你要我忍,樊虚指桑骂槐说我心恶你要我忍,你说你不知道,那就是忍也没用,既然没用,我为什么还要忍?我他妈的已经忍无可忍了!”
张偕被她说的一怔,愣了好半晌,他才慢慢露出一抹苦笑来,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将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夫人且信我一次如何?有朝一日,我必将让夫人扬眉吐气。可此刻,忍无可忍——也得忍!”
那温润的眸子里,漆黑的眼眸静若深潭,晕着一抹叫人看不清的雾气,显得神秘莫测。张偕极慢的笑了笑,低低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忍无可忍,也得忍……”
“可我不想等到那一天……”谢同君忽然泄了气,静静地窝在他怀里,疲累的闭了闭眼睛,声若蚊蝇:“我何其无辜……却要日日提心吊胆,忍得百般刁难,从前的我,何曾受过此等委屈?”
上一世,她独自一人,踏万里河山,看千般美景,识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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