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派遣来的郡监。”谢同君蹙起眉头:“来了多少人?”
说来也可笑,新军攻打东阳时,諑郡郡守和东阳县尉没来得及将讯报发给朝廷便被新军打个措手不及,因此东阳失守的消息消息到现在还没传出去。
“约有七八千人。”那人眉头蹙起,着急道:“今儿早上参乘便带着大伙上山打猎去了,不知此刻可回来了?甄先生此刻也不知道在何处,此时城门不过五六十人,只怕抵挡不住……”
“只是郡监上任,怎么会带这么多人?”谢同君疑惑的低喃一声,蹙眉道:“营里还剩多少人?”说完后,她又转身回屋,找到张偕的官印递给他:“你即刻到营里去,令所有人即刻赶到城门口,切记不要开城门,先暂时拼死抵住。另外,再留二十个人,让他们即刻赶到羊儿巷,把那些往山上跑的人给我拦下来,再遣一人上山寻找参乘。”
董云攻打咸春带走了东阳大部分兵力,此刻留守在这里的不过三四千人,而且还是新招进来的流民,要是真的打起来了,结果实在令人堪忧。
“媗儿,你出去将那些平日里聚在一起做衣裳的几十个妇人聚集起来,多带些没用的废布料到城门上等着,越多越好……对了,还得找几个人把家里那一缸油搬上城楼。”谢同君一瘸一拐的拄着双拐往出蹦,到甄玄家里抱出一大团药草包在怀里,扯了缰绳就骑上马。
街上乱糟糟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到处都是,惊慌无措的抱着包袱往后山跑,谢同君此刻也顾不上马儿会不会吓到路人,猛赶着马往羊儿巷跑,远远地边看见一大群人堵在巷子口,被兵卒们拦着。
“驾!”她猛地一鞭子下去,胯/下的骏马凄厉的长嘶一声,发疯似的往羊儿巷跑去,刚刚还堵在巷子口的人吓得鸟兽般散开,口中惊慌无措的失声尖叫,却还是自动的为她让出一条路。
“回城门!”她勒马停住,大声道:“所有人即刻回城门,拼死给我守住了,否则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你既然知道回去是送死,那我们凭什么回去?”最前面一个男子在最初的惊诧之后最快冷静下来,大声道:“如今城内兵卒最多不过四千人,还有五六百人尚在山上,参乘不在,何人调兵?再者,外面如今已有七八千敌人,城门处不过五六十人,怎么可能打的赢?你这愚蠢妇人不是让大伙儿送死吗?还不赶紧让开路让我们过去!”
“你说无人调兵,且看看我身后是什么人!”谢同君冷冷的看着他,大声道:“到城门顶着,你还有希望不死,若你非要往山上跑!”她猛地拔出腰间配剑,只见幽冷的剑光一闪,那人头上发髻骤然滑落:“留下项上人头,我亲自送你尸身上山!”
“你!你……”那人一摸脑袋,先是惊恐的后退一步,随后猛地往前一跳,抡起拳头就要往马身上打:“大家一起上!不想死的一起上!杀了这妇人!我们一起上山避难……呃!”
他话音没落,谢同君已经将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对着身后道:“敢闯羊儿巷者,杀无赦!”
“诺。”身后二十多个士兵本来还有些傻眼,听到这话连声应下。平日他们操练之时,谢同君偶尔会到军营里头看,是以不少人都认得她,加上奉阳平日里总是四处夸她女中豪杰,这些人也有所耳闻。否则现在凭她女子之身,根本镇不住这些人。
见这些兵卒都应了,后面本来正欲听从这男子的人纷纷退下,面带惧意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不过平常百姓,胆子本来就小,这几年的战乱更让他们如惊弓之鸟,听到厉斥,此刻只缩在巷子里头,既不往前也不往后,跟兵卒们大眼瞪小眼起来。
“我来之前,前方已经传来捷报,少主凯旋,此刻正在二十里外,城楼上此刻已经有三千兵卒,大家只需在城门内抵挡半个时辰,少主必定回来,到时必定lùn_gōng行赏。”她慢慢地笑了笑,忽然一把抽出剑,冷冷道:“在此处撒赖不行者,杀——”反正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死,拿死来威胁他们才是最有用的。
她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兵卒们也立刻拔出长剑,气势凛凛的坐在马上,瞪大眼睛看着这些人。
老百姓们对官兵终究存着敬畏之心,听到谢同君的话,虽然心里还存着几分疑惑,却还是开始稍微放了点心,加上后面她那句lùn_gōng行赏,这些人开始陆陆续续往回走,人群里这时忽然有一人大声道:“大家冲啊!到城门口挡住那该死的徐贼!城门一开,咱们如今的好日子就没了!冲啊!”
关系到切身利益,他刚一开口,便有好几个人开始应和,跟着他一起往前跑起来。
谢同君松了口气,身后突然有一人说道:“夫人,刚刚带头喊话那人,是曹副将手下的小兵,名叫李澄。”
“哦……”谢同君心念一转,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着道:“你们做的不错,我会跟曹副将说的。你叫什么?”
“小人叫杨珍。”那人憨憨一笑:“夫人如果信的过小人,可先行一步前往城头,此处交给小人即可。”
“恩,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谢同君一勒缰绳,率先跑了出去。
城门处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妇孺都堵在下面抵着城门,上面皆是从营里赶来的兵卒,正张弓搭箭,箭雨从城楼上嗖嗖而下,楼上不时有人掉下来,发出阵阵痛呼。
谢同君登上城楼一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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