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他如今可担不起这四个字了!”袁珩意味深长的觑了桓如意一眼,噤声不说话了。
“哦?我倒是觉得,他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呢!”关键时刻,陈容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毕竟陈寻常伴陛下,有那么多机会却未伤陛下分毫,如今行刺武王殿下,想是担心殿下功高盖主,越过了陛下您去呢!由此可见,他对陛下,倒是再忠心不过了!”
这是陈容第二次提起武王此次被刺杀是因功高震主的缘故了,众人听在耳中,自然又是一番意思。百姓们在战火中苟且偷生至今,早已经草木皆兵,听见陈容这番话,更是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陈曹掾多虑了。”袁珩眯着那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笑着道:“武王殿下忠心耿耿,怎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呢?倒是这陈寻,居心叵测欲置陛下于不义,实在可恨!来人!把陈寻给我扔到乱葬岗去,不得安葬!”
“陛下。”他又回转身子,对着桓如意细声细气地说道:“眼见着天色不早,咱们还是速速回宫吧?”
桓缺心情奇差,森冷的眸子扫视众人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跸!”
卫队雷鸣般整齐的清喝传来,百姓们纷纷恭敬地跪地,恭送天子仪仗离开。桓缺坚持要邀请桓如意回宫与他同住,兄弟二人抵足长谈,桓如意推辞不得,只得领命,余下诸人则被留在驿馆待命。
桓军进长平之前,所带的一万精兵无法入城,只带了一百亲兵相随,其余人则被留在城外。桓如意担心子还偷偷派人领军诛杀桓军,干脆堂而皇之的将桓军营帐驻扎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无论桓军出了什么事,桓缺都难辞其咎。
谢同君憋了一肚子的疑惑跟随张偕回了房,还未好好盘问盘问,外面便传来一阵细碎的敲门声。不待两人应门,陈容已经灵活的闪进屋内,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张偕,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仲殷真是好手艺,凭这一技傍身,以后若是辞官回家,倒也不愁家中无米下锅。”
谢同君一看,陈容递给张偕的赫然就是中午拿出来质问桓缺的信物——陈寻的印绶。她不禁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又觉得似乎什么也没明白,脑子里乱哄哄的。
张偕替他斟茶,温如春风的笑意挂上唇角:“辞官回家?淳于年纪轻轻,又心有大志,怎么会想到辞官回家?”
“张仲殷啊张仲殷!”陈容似笑非笑,似恼非恼:“我对你一片拳拳之心,你又何须防我?连丁点儿实话都吝于告知。”
“偕所言句句属实,不知淳于要听怎样的实话?”张偕笑容未变,打趣道:“若淳于真要辞官回家,即便没有一技傍身,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也能琼瑶玉露、珍馐不断。”
“无趣至极!无趣至极!”陈容垂头丧气的将盌里茶水一饮而尽,慢条斯理的从席上站起,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探向谢同君,嘴里还不住嘟囔:“张夫人发间好似有什么东西?”
他这一招来的及快,谢同君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躲开时也就慢了一拍。晃神之间,张偕已经一把握住了陈容的手腕,两人面对面站在席上,呈对峙之势。
“东曹掾想是今日哭的太多,眼睛花了。”还是张偕先开口说话,说话间已经放下了钳住陈容的那只手。
“哈哈哈……兴许是!”陈容爽朗的大笑起来,毫不在意的哼哼道:“原来你也不是无趣……你倒是一个趣人、痴人啊……”他声音渐轻,慢慢踱出门去了。
张偕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慢条斯理的跪坐下来,重新端起茶盌慢慢啜饮着,好似真在品尝茶味,心无旁骛。
“嗳……我说,你们今天是唱的哪一出?”谢同君蹭到他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夫人先说说。”张偕不动声色的瞧着她。
“要我说,想必桓缺性情暴戾不仁、残忍诡谲,朝中已有大臣心中惴惴、坐卧不安,想要另投明主了。”谢同君托腮沉思:“我本以为这块印绶是真的,看来不是,那么真的又在何处呢?为何偏在今日,陈寻就找不到他的兵符呢?”
“若你手中的兵符是真的,我们此计反而行不通。”张偕抚摸着手中的青铜物,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谢同君细细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真是这样,朝廷果然有人居心叵测,只不过这个人不是陈寻,陈寻只是两股势力争斗下一个可怜的牺牲品罢了。
如果张偕手中的印绶是真,那么绝不可能今日才到他手上,因为桓军今日和朝廷军泾渭分明,更别提私相授受什么东西了。但如果桓军是提前得到印绶,陈寻一旦发现印绶不见了,必定会大肆寻找,甚至跟皇帝请罪,今日的计划又怎么可能成功?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陈寻的印绶恰恰是在今天丢失的。
“那个人是……袁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谢同君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袁珩会背叛桓缺吗?他身为御史大夫,位高权重,又为何要背叛桓缺?
张偕低低一叹,笑着抚过她鬓角,赞叹道:“夫人聪慧。”
“可是,为什么?”谢同君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袁珩怎么会背叛桓缺的?这对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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