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叔是说?”
太叔玉直白地道:“唐公想治水,王后便帮他这一把,如何?”
陈后犹豫地问道:“这样成吗?”
“如何不成?王必要办成这件事情的,别人办不成,唐公愿意,如何不能一试呢?”
陈后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治水,有把握吗?若是不成,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如今诸国为洪水所苦,一旦治水不成,恐怕所有的怨恨,都要发泄到治水之人的头上。祁叔也说了,眼下已经有人将不成之事,要往阿先头上推了。只是这样,我还能为他推脱,若是他亲自治水不成,这后果……”
太叔玉笑道:“唐公不是正在南方治着水吗?且已有成效。”
“南方能做好的事情,在北方也一样吗?”
此言一出,连风昊都对她另眼相看了,不错么……
太叔玉道:“王即便答应了,也不会现在便换人的。”
“那?”
“王后这样做,唐公会很开心的。王后想,唐国也需要治水呀,都是治水……”
陈后略一凝思,便道:“祁叔说的有理。只是……我再回去?”为了儿子,回去也没有什么,不过这面子就有些不好看了。
说到这个,夏夫人就有话说了:“王后何必自己回去?王难道没发现王后已经离宫了吗?不曾立即发现更妙,他欠您更多。”
这一群人,就没一个不狡猾的!
陈后一经点拨,也是大悟:“我走慢一些……”
夏夫人道:“也不必慢,照旧走就是了。王不曾察觉,难道还没有人会通风报信吗?”
“呵。”陈后冷笑了一声,心道,王这会儿怕是在陪他那宝贝小儿子了吧?按说也是她的儿子,可是申王这样的做法,未免不够圆滑,令她心生不快了。
夏夫人推推丈夫,祁叔玉当仁不让:“王后先后,我这便备车入宫。”
陈后开心了,她的父亲与兄长不能说不算好,比起这屋里一群人来,确也差了那么一线。有这些人出主意,这一回,申王算是被她拿住了。她忽然就想明白了,她与申王的夫妻,可与先唐公有着些不同。申王有他要考虑的,陈后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她也就将在申王那里放的些精神再收回来,多多放到儿子身上。
丈夫是大家的,儿子可是自己的!
就照祁叔说的办!自己儿子是要娶他妹妹的,祁叔的性子总不会坑了自己妹妹!
陈后很快拍板决定:“就这么办了!”
于是,在姜先不知道的时候,他认为最难办成的、最要耗费精神的事情,已经被一群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就这么办成了!
申王自知理亏,无论是否猜得到太叔玉在其中动的手脚,也只能答应了陈后,且亲自将陈后迎回了宫中。一见陈后归来,各方居然安静了下来,申王反思近来所为,颇有些赧然。幼子的封地也定了,姜先愿意办事,且让他办吧。无论日后如何,先要将眼前的洪水渡过才是。
好消息由风昊亲自带到了卫希夷那里。风巽对此十分赞成!二人故国在东南呀!正在下游稍往北一点的地方,风昊正可回去照看故国。风昊……也是这么想的!故国在东南下游,虽不及中土,也是风调雨顺算是富庶之地,人一旦日子过得好了,便会有些傲气。风昊自己便是如此,对蛮夷之类,寻常是不太瞧得上眼的。
由己推人,族中之人若是见到上邦大国之君,比如姜先,或许还好些。要是对自己的学生有些不礼貌,又或者过于自矜不肯配合卫希夷。去得晚一些,风昊大约要见到一串捆在麻绳上的肉球了!就像他小时候捉螃蟹一样……
哪怕自己回去捆螃蟹,也比让自己学生捆,能给族人留点面子……吧……
怀着这样的心,风昊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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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自白牛城南下,穿过一个荆国,花了半年的时候,期间生出无数的事端来。风昊自天邑南下,见到学生的时候,已到了中秋时节。他在道上并没有怎么耽搁,一路行来,时间也是刚刚好的——走过泛滥区,总比平时走路要慢些。
何况,没怎么耽搁,也就是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儿。庚在荆国搅风搅雨,风昊以为还不曾做到极致,他路过的时候,又顺手做了一点点。风昊随从无论从奸诈还是从武艺,都比庚当初的随从要好上那么一些,能做的也就更大一些。等到风昊从荆国踏入越国的时候,荆国的形势比上一年更乱了几分。
风昊这头往越都赶,越国的兵士在他的身后往北扩,初遇时风昊几乎以为是卫希夷得到消息来迎接他的。双方打了照面,风昊一派坦然,对面见他携刀带剑反生警惕。一番试探之后,风昊啼笑皆非地发现,自己险些被当成了敌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风昊拿出了庚事先为他准备的印鉴,这才说明了身份,被一路护送到了越都。
风昊没有直接往故国而去,而是先到越国,见了屠维。一则看一看卫希夷治下如何,这一点,风昊是有信心的,必然是比混乱的荆国好上一万倍。二则看一看屠维,毕竟是学生的父亲。三则从越都拿到印信,在越境内行走,看似走了弯路,实则比直接穿过荆国回到故国要快捷。
屠维早早得到边境“守军”的讯息,估算了风昊抵达的日子,将前后几天都空出来,自己也洗沐一新,专等风昊到来。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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