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拽住背角,闭着眼,眼角肆意滑落的眼泪刺疼了他的心。
他轻轻拍了拍沫冉的肩,她没能醒来。
皱眉,用力推了两下,她空洞而盲目地睁眼,甚至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大脑依旧是一片茫然和黑白,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啊岩?”
“我在这。”他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脸颊上,用自己的体温去让她冰冷的身体暖上一些。他用尽全力地抱紧她,掺杂着晦暗不明的情感,哪怕心疼到已经将他的理智全然吞灭。
他揭开了她最难堪的伤疤,让她在噩梦里低鸣。
打开床头灯,沫冉坐起身,缩在他怀里,伸手揽过他的腰。
两个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刺耳的电话声在即将晨起的昏暗中划破,她看向他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顾安安。
他犹豫了一瞬,沫冉的心像是突然又被揪在了半空,她僵笑了一下,“没事,你接吧。”
在法律名义上,他的妻子,是她。
景岩划开接听键,顾如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安安不见了,你立刻回来!”
他下意识看向从怀里抽出手臂的沫冉,她低着头坐在一边,细碎的刘海单挽在耳边。
“好。”
他挂断电话,已经听见沫冉利索地起身,拿过床头柜的车钥匙递了过来,“你去吧。”
拿过钥匙,沫冉转身打开房间的灯,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衣服放在了他的面前,黑直的头发散落两旁,她低低的眉梢落了几分温婉。
他掀开被褥走过来,挽住她的身子,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轻轻摁向自己,吻住她的前额,然后是她的唇,清浅一吻,他说:“我很快就回来。”
她点头微笑,帮他换好衣服,他简单洗漱走出房间的时候,她还站在门口等。
看着他出来,她手上拿着选好的领带,小跑走上前,伸手示意他低头。
他勾唇,低头,只差微毫就贴上她的鼻尖。她微红的小脸却格外地认真,丝毫不差地打好领带,然后拍了拍,羞涩一笑:“可以了。”
刹那间,他们好像都回到了五年前的时候。
像一对刚刚结婚的新婚夫妇。
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忽然就不想离开。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只是笑,“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手机又接着响了起来,他不悦地松开手,看了看她,手机挂断,两三个短信紧接着又塞进了手机,他蹙眉又无奈,吻了吻她的唇,转身快步离开。
门很快就被带上了。
倏然,她哭了。
蹲坐在地,嚎啕大哭。
一切终于醍醐灌顶一样的清醒过来,所有美好的梦境终于被彻底地撕成碎片。
梦该醒了,一切终于应该要结束了。
他走了也好,只有他走了,她才能彻底放下心,用尽她所有的气力去解决一件事。
她颤抖着打开衣柜,将她为数不多的衣服拿出来,巡视房间,一些女性用品和她的照片也统统都拿到客厅,她找了一个塑料袋装好这些东西,打了一个死结,最后换好身上的衣服,带着手里的垃圾袋,打开了房间的门。
简歌就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
“沫冉,我们该走了。”
沫冉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公寓。
于是收敛了情绪,落下眼睑,唇角微扬,“走吧。”
★
一处静谧的山顶公园。
景岩在这里找到了顾安安的gps定位,他只身出了车门,看着坐在亭子里独自喝酒的顾安安,看了眼手表,时间还很早,凌晨四点半。
在这里,可以一眼眺望到他们即将结婚的礼堂。
山顶的风很大,狂烈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石桌上除了白兰地的酒瓶,还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她喝红了眼的眸直勾勾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手指在桌面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嗤笑:“怎么,怕我不去结婚?”
景岩落座,连眼皮都不抬:“我要的都得到了,你可以不用做的这么绝。”
“我知道,我们顾家欠你的,顾家的财产大部分都是姜家的,你和我结婚再离婚不过是名正言顺的分割财产而已,我懂,我不在乎。”
景岩伸手摁住顾安安手上的酒瓶,“你喝醉了。”
顾安安抬头看着自己深爱了几年的这个男人,声音哽塞,“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
“安安,我们说好的。”
这个像电影情节一样的故事,他们在彼此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互相利益,互相帮助,但是,这不是爱情。
“可是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我自己,竭尽全力去模仿苏沫冉,我不想结束这一切,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顾安安抓住了景岩的手掌,冰凉的手背落上滚烫的热泪,她笑了笑:“我们不结婚了,你跟苏沫冉结婚也好,跟谁结婚都可以,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景岩沉默着不回应,空气还能听见山顶的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不行吗?”她的手缓缓松开,酒瓶打翻,沾湿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她的眼泪变得猖狂,被风吹得发白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如果我告诉你,苏沫冉现在遭遇了什么,那么,你能不能停止进行婚礼?”
他细细端详着顾安安的表情,脸上却无动于衷,冰冷的眼神直接就看到那份他签署过的离婚协议上,他站起身:“任何事都不能推迟明天的婚礼。”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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