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不愿意再想这些烦心事,亲热地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道:“她是龙二的线人。好了,我们不提她。小福,你听话一点。”
作为一个男人,他肩上挑着的担子太重。这个时候他真的需要自己的女人乖乖地呆在他的羽翼之下,不指望她能安抚他,或是给他什么慰籍,只求她不要再让他担心。
吃过一顿几乎无声的晚饭,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只是他实在是累,也没有力气再安抚她。
理所当然地要她留下来陪睡。他熄了烛火,一身宽松的大袍子,爬到了床上,伸手搂了她来。想想还是不放心,他低声道:“明天乖乖回清苑去,其他事情都不要管了。”
她低声道:“那你明天能不能不去青楼?”
“……”
她紧紧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道:“这件事你也不要我管?你还是要去看那个白姝仙?你若是又喝了那种奇怪的东西怎么办?”
他搂着她,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总之绝不会叫你伤心就是。”
她不依不饶:“什么分寸?怎么个分寸?”
“小福!”
她被他吼得一怔。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吼她?她说错了什么?难道她连问一声都不可以了吗?
最终她开始推他,好像不想要他再抱着她了。他几次把她的手按下去,可是她总是动个不停,叫他头疼的很。
刚刚泄了药身子正虚着。根本没什么精神。当然也没什么耐心。最终他用力把她按下去,低斥道:“别淘气了!”
她心想,又吼她,了不起。
最终她悉悉索索地缩成一团,委屈极了。但是他也不在乎,只固执地搂着她,困极睡去。
第二天一清早就被人压醒。安明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面前正对着柳睿睡得正香的一张脸,下巴上有些新冒出来的胡子拉碴。像个饱受折磨的大叔……
其实柳睿的睡觉习惯不是很好,一个人睡的时候就算了,跟她一起的时候,她要是不动就算了。若是两个人一起。她动一下,他就会跟着压迫过来,直到把对方压制得动弹不得才甘心。不管天气多热都是这样。
现下的情况,就是他整个人都半压在安明儿身上,难怪安明儿会透不过气来。要知道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是修长,可他的体形却要接近大她一倍。毕竟是从小在私兵营跟着当兵的人练家子的身子,此时放松下来睡眠。也可以感觉到他背上卉起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这种野兽穿上衣服就变成翩翩公子的特征,平时笑得人畜无害,其实一肚子坏水。
安明儿颦眉推了他两下:“睿哥……”
柳睿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约莫是还没醒。
“你压得我好难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柳睿在睡梦中蹭了蹭,把身子挪开了一些,含糊地道:“还早,别闹。”
安明儿摸摸他的胡子拉碴,心里又想起他昨晚的冷漠,又有点别扭,遂用力把他从身上推下去,翻了个身打算起来了。孰料刚爬了两步,又被他一把搂住,拉了回去,在额头上用力亲了两下。
“……”
结果他却还睡着。
安明儿没有办法了,只尽量小心地从他怀里爬出来。他又闭着眼睛伸手来抓,她忙握住他一只手,胡乱亲了亲他的指节,低声道:“睿哥,你睡。”
然后她费力地掰开他的手,又小心翼翼地从他脚边下了床。一面脸红,一面胡乱抓过丝被来盖住他衣摆下面光溜溜的两条长腿。
反正最终柳睿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跑了。
他愣了愣神,还有些迷茫,只问身边服侍的丫鬟:“大小姐呢?”
丫鬟低眉顺眼地道:“早就回清苑去了。不过如意小姐还等着。”
柳睿回过神,最终揉了揉眉心,道:“叫进来吧。”
丫头服侍他沐浴洗漱过,肖如意被叫了进来。他正坐在桌前让丫头给他梳头,半闭着眼睛,好像还是有点累。
肖如意行过礼,静静地看了他一回,面色莫名地道:“听说这迎仙楼新来了一个胡女,男人看过她,再看别的女人,都觉得没乏味了。”
柳睿半闭着眼睛道:“女人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罢了。”
肖如意似笑非笑地道:“要我说,这中原女子,多柔美,不似塞外胡女那般热情妖娆。这中原女子里,又是江南女子要最温婉可人,恐怕要一眼惊艳,是不能的。反而是那塞外的蛮女,第一眼看到,就像一团烈火似的,叫人心里也滚烫滚烫的,想忘也忘不了。”
丫头梳了头,柳睿睁开眼睛看了看,淡道:“火烧尽了,也就只剩灰了。细水长流才能过一辈子。”
肖如意漫漫地道:“说到细水,倒是听说,安大小姐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
柳睿低斥道:“她不是你可以闲话的人,她是你的主子!”
肖如意一怔,似是这才回过神,最终低笑了一声,低声道:“柳郎你不是说,女人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罢了吗……我以为你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没心没肝的。别人对你的心思,你连一丁点宠爱怜悯都不会施舍……那我也就认了,横竖天下女子在你眼里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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