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愤怒的人们冲入府衙,打砸抢掠一番,街上瞬间被这股风暴席卷,整个城都乱了,暴动了,洪水无情,继续狂吼着奔涌而来,大家疯狂的挤向城门口,可以说衡州被洪水淹死了不少,但在衡州的这场暴乱中,被打死、踩踏至死的也不在少数。
当三皇子带着朝庭的赈灾队伍来到衡州境内,看到的就是真正的遗尸千里的惨景,那些幸存的人不是被困在各县镇的高地处,就是聚集在离汉水较远的几个乡镇,除了一些逃往南边的,留在衡州的这些不到衡州总人口的五分之一。
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而是衡州人对朝庭和官员的仇视,熊熊的怒火让他们都变成了真正的暴民,抢粮车,砸粮仓,与官兵对峙,让朝庭的赈灾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没想到年仅十七岁的三皇子却是个狠角色,先用铁腕手段将这些暴民关的关,砍的砍,在杀了几十个领头的之后,再用怀柔手段进行安抚,总算将衡州彻底稳定了下来。
而朝庭的通告就在这时已贴遍了南边各大城镇,朝庭承诺,所有灾民都可返乡,返乡者可按人头分得田地和粮米种子等物资,同时重灾区免赋三年,其它城镇免赋两年。流民们见了通告,奔走相告,俱有回乡的念头,不管对于什么时期的人们,故乡就是大树的根须,没有谁愿意过着背井离乡的生活。
芜城开始了有条不紊组织灾民返乡的工作,此时又体现出柳老爷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仁官的素质,他以一城之首的身份率先捐出一批旧棉衣和金钱,并在城中进行号召,在他的带动下,城中居民有钱的出钱,有衣的出衣,尽量保证了所有回乡的灾民有件御寒的冬衣和一份上路的干粮。南城门大开,一批批的流民踏上了归家的路,不过十多天的时间,南城门口来往的已多是商畈贾人,南大街的集市重新开张,芜城重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若无南城门前空地上遗下的一些临时棚屋,东南的洪涝就象没发生过一样。
三皇子刘錅在这次的赈灾中功劳不小,被朝中大员赞许有加,更得到了皇帝的嘉许,至于允州许大人及众同僚,请功和弹劾的折子同样多,最后皇帝一句功过相抵才结束了朝堂的一场辩论,许大人接到邸报后,出了一身冷汗,总算心安了,有下属为他抱不平,可许大人心里清楚,能保住头上这颗脑袋已是万幸。其它几州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嘉奖,其中柳老爷安置有方,爱民如子更是得了皇帝亲口赞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却说柳沁自柳二爷的书信回来,就被老夫人提前几日放了出来,关了二十多天,一朝得见天颜,柳沁真如出笼的鸟儿,深深呼吸一口室外新鲜冷洌夹着寒梅香的空气,真心赞着,天怎么这么滴蓝,树怎么这么滴绿,哦不对,这么滴苍劲,花儿怎么这样滴红,我的心儿怎么这样滴欢。
上房里,欢声笑语一片,这是自涝灾消息传开之后,第一次有如此欢喜的气氛。老夫人歪在榻上,把手中儿子的请安信看了又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二儿安危不知后,老夫人就没睡过一场好觉,没吃下一顿安心的饭菜,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知晓儿子有危险,那如同将做娘的心放在火上烤放在水里淹,如果能够替代,她宁愿有危险的是自己,面临死亡威胁的是自己。
如今好了,儿子没事,老夫人放下心的同时,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一股疲惫涌上心头,当场就晕了,被大家手忙脚乱的灌了些药和汤水,才算醒了过来,这不,一醒就吵着要看二爷的信,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柳沁蹦跳着走进上房,老夫人这些时只顾着忧急二儿子,忽略了闺女,心中愧疚,忙招招手,也不让柳沁请安了,一把搂在怀里,儿啊心肝肉的疼爱了半天,引得蔡欣兰和众丫环都掩嘴偷笑。
柳沁好不容易才从娘的热情拥抱里挣脱出来,不是她不想跟娘亲热,没办法,娘身上的那股药味儿太熏人了,要知道老夫人不是今天才喝药,这些时她可一直是病病歪歪的,吃药比吃饭还多。
芜城府衙里,柳老爷和柳大爷还在商量事情,两人摒退了一干下人,柳大爷将门关好,站于柳老爷身前,脸色凝重的说道:“父亲,那件事查清楚了,是方家干的。”
柳老爷眼神陡然一凝,问道:“你是说,城中哄抬粮价是方家背后指使的?”
柳大爷点点头,没有再开口,柳老爷也沉默下来,手指轻叩着桌面,脸色已恢复平静,双眼微眯,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第三十章 先生先死
自解禁后,柳沁又恢复了她上午上学,下午玩耍的日子,不是她有多好学,而是这些日子关在屋子里把她闷坏了,竟觉得听课和面对张先生都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张先生对柳沁的态度不是言语上的更恶劣,而是性质上的更恶劣,他简直将柳沁当作空气,视若无睹,也难怪,象柳沁这种懒惰顽劣的学生,又是在海哥儿这种好学生的对比之下,有老师喜欢才怪。
柳沁呢,也不在乎,她嘛,就当是古时学堂半日游,感受感受气氛,欣赏欣赏帅哥,偶尔再睡上个小觉,打个小瞌睡,也不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些天,这一日,因已近年末,先生给大家讲起对子,先从一字对再到五字对,如“天对地”,“风对雨”,再到“老鼠对大米”,“山花对海树”,再到“雷阵阵,雾蒙蒙”,再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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