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一切,打发走了赵氏,辰絮倒真的觉得有些乏了。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一路行来,马车颠簸,也着实辛苦。
“郡主,看您的脸色比昨天又差了很多,赶快休息一下吧。”泠音跟外面的丫鬟要了热水,拧了帕子帮辰絮擦脸。
“琳琅,取笔墨来。”
琳琅取来文房四宝,辰絮写了一封信交给琳琅。“府衙出门往东走,过三条街道有一个李记胭脂铺,你将这封信交给一个叫做李彩衣的女子。”
琳琅何等聪明,闻言立刻明白辰絮这是要联络人手了,当下将信揣进怀里,出门去了。
泠音帮着辰絮脱了衣衫,解开她的绷带为她又换了一次药。“郡主,您为什么这么着急啊?等您的伤好了再有所行动不是更好吗?”
“我这点伤不碍事。早一日复国,我也早一日功成身退。这个大任压在我肩上,我也会累的你知道吗?”辰絮配合着泠音的动作重新穿了一件轻薄的衣衫。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琳琅回来了。“郡主,奴婢已经将信交给李彩衣了。”
“辛苦你了。和泠音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侍候了,有事再叫你们。”辰絮这会儿也想睡上一觉。她的伤虽然渐渐好了,但是伤了元气,这会儿身子弱得很。
泠音和琳琅出去了,留下辰絮一个人昏昏欲睡。脑子里满是易国未亡时自己的布置。那时候自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都变成了真。
到了晚上,张乾生照例又大摆筵席,辰絮却以身体乏累为由没有出席。泠音让厨房熬了点红枣百合粥,端过来让辰絮喝了。
待到月上中天,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轻微的一声响。“来了。”辰絮眉梢一挑,示意泠音去开门。
门外,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灯光将她姣好的容颜照得一清二楚。待女子看清了床上的辰絮,身子震了一下,几步走过来跪倒在地,“属下彩衣参见公主千岁!”
“起来吧。”辰絮道。“彩衣,我召你过来,是想知道目前易国的情况如何?”
彩衣起身,坐在泠音搬过来的椅子上。“公主,自亡国这半年多时间里,我们易国人在历国官员的统治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历国官员不断压榨我们,税负比之从前翻了接近十倍。今年春天西边大旱,三个月滴雨未下,庄稼根本种不下去,可是那些贪官还要继续收青苗税。百姓家的口粮都被搜刮走了,百姓们实在过不下去,这才起来反抗的。”
易国一向以仁义治国,国家重文轻武,崇尚文士fēng_liú。对百姓也是轻徭薄赋,所以易国的赋税是三十税一。历国却刚好相反,崇尚武力,鼓励军功。这才会以强国姿态凌驾于周边各国之上。为了保持对于其他国家的威慑,历国就要随时保持一支数量庞大的常备军。这样所需要的军费开支就会使历国的财政不堪重负。历国举兵灭掉易国,固然有景含幽的意思在里面,却也是历国皇帝为了开拓疆土,增加赋税的一个必要之举。
历国国内的赋税一向是二十税三。而易国被历国统治之后,为了弥补两国交战对于历国国力的削弱,历国对易国百姓采取了十税三的政策,这一下令还算富足的易国人叫苦不迭。
“除此之外,历国那些官员还经常随意栽赃,只要得罪了他们,就会被判个谋反的罪名直接处斩。原本都是一些安分守己的百姓得罪了他们后被迫做了流民。”彩衣说到这的时候气愤地涨红了脸。
辰絮点头。“洪州目前的情况怎么样?谁伤了张刺史?”
“洪州因为在边境上,其实算是情况比较好的地方了。行刺刺史的是二十里外的一群山贼。之前有一批税银要运到历国去,从他们山下过,被他们给劫了。刺史得知消息后命司马带着一队官兵就去平贼。结果山贼得到消息全都撤走了,还趁着洪州空虚把刺史给伤了。现在洪州的百姓都称这群山贼是大英雄呢。”彩衣是奉了辰絮的命令蛰伏在洪州暗中打探消息的,所以对于这件事了解得比较详细。
“倒也有些头脑。可知那首领是谁?”琳琅这时候端了一碗药进来,辰絮皱着眉将药喝了。彩衣看见,忙问:“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伤,已经快好了。”辰絮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
“属下多方打探,隐约听说山贼的头领原来是个当兵的,亡国之后才上山落草的。”
“哦?”辰絮感兴趣地点头。“彩衣,你再多打探一下,我想去见见这个首领。”
“郡主!这太危险了!您现在没了武功,万一对方对您起了歹念可如何是好?”泠音坚决不同意。
“公主,属下也听说……您的武功被历国人废了。公主,那些人都是山贼,公主金枝玉叶,岂能以身犯险呢?”彩衣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看着这么激动的两个人,辰絮摆摆手。“这点危险还是值得冒一下的。再说我不是让彩衣去打探一下吗,又不是马上就上山。你们怕我被山贼抢去?”
“可不是嘛。怕你被山贼抢去做了压寨夫人。”泠音和彩衣的心里都出现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梦到了一些事情,然后想到现在也记不起来这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做梦,我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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