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煜仍旧坚持开棺验尸,有人告状他就接,接了就得查下去。
祖百富却坚持不能开棺,雷公镇有种风俗,人死之后入殓,再打开棺材盖子会释放出阴气,轻者惊动死者未散的魂魄,重者可以引起诈尸。
秋煜饱读诗书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祖百富偏说自己曾经亲眼见过这种灵异事件。
两下争论不止,善宝走上前对秋煜道:“大人的意思,势必要将我抓了方能罢休?”
秋煜:“这……”
他无意针对善宝,是本着为官一方清正廉明罢了,低头想想尤嬷嬷状告之人是善宝,自己这样做的确容易让善宝猜疑。
匆匆赶来的文婉仪恨不得秋煜立刻将善宝绳之以法,本以为祖百富是对付善宝的,看这阵仗祖百富并无威胁到善宝,她一时半会难以得知祖百富为何突然改弦易辙,但机会难得,她便对秋煜道:“谁人不知公公死于剧毒,他嘴唇青黑,纵使妾身不懂歧黄之术也晓得公公死于非命,二叔也是老糊涂了,为何拦阻秋大人办案呢,坊间的那些鬼话,诈尸什么的我却不信,我倒好奇,索性打开棺材盖子看看到底能不能诈尸。”
祖百富腾腾上前,想还击几句,却见妻子窦氏带着一干婢女到了,婢女中竟然有上房的蔷薇、芙蓉和牡丹,吃不准妻子这番是要作何,但按照彼此间的心机,他是甘拜下风,所以等着妻子来替他圆场,也就缄默不言。
窦氏先见过秋煜,然后又在祖百寿灵前掉了几滴眼泪,突然问:“秋大人带着这许多兵丁,恐对死者不敬,请秋大人移驾厅堂说话罢。”
秋煜沉吟下,遂同意,被祖百富陪着去了大厅,文婉仪紧紧跟随,同时跟着去的还有其他少爷和姨娘,倒是善宝瞅着一干人的背影冷冷一笑,又朝祖百寿的寿材叹口气,然后喊了自己的人回了抱厦。
一进门李青昭就按耐不住问:“若秋煜执意开棺验尸呢?”
善宝扶着锦瑟的手往临窗大炕上坐了,淡淡一笑:“由他。”
李青昭有些怕:“一个文婉仪已经很难对付,我瞧窦氏身边陪着上房的几个丫头,会不会是她收买了那些丫头,然后对你不利呢?”
善宝仍旧是:“由她。”
李青昭急了:“祖百寿就是死于中毒,假如祖家人异口同声说是你害的呢?”
善宝重复着:“由他们。”
李青昭腾的火了:“你是不想活了对么。”
善宝轻声一笑:“表姐,你也太沉不住气了,我就怕他们不闹,闹起来我就要他们个个为这场闹剧付出昂贵的代价。”
第一百七十四章 牢狱之灾
大厅。
秋煜坐在主人位,祖百富与窦氏并几个少爷一旁陪着,好事的姨娘们躲在墙隅,听说这里有热闹,几位出阁的姑奶奶也前后脚赶来,祖静好混在姐姐们当中,眼睛肿得像桃子,此时仍在不自觉的流泪,因这次父亲是真的离她而去,无论祖百寿为人如何,对女儿们还是非常宠爱。
“不会是小娘害爹死的。”
祖静好小声嘀咕,眼睛瞅着秋煜,官服之下,秋煜多了几分威仪。
郝姨娘忙过来拉着女儿离开大厅。
二小姐祖静姚扬起尖尖的下巴,一对吊梢眉透露着尖酸刻薄,接着祖静好的话道:“不是她还能有谁,阖府上下唯她最想爹死,爹没了她才方便与生张熟魏勾勾搭搭。”
大小姐祖静嫆偷偷拉扯下二妹妹的衣袖,然后轻轻晃晃脑袋,示意她人前不可胡言。
祖静姚不屑的哼了声,还甩开姐姐的手,满脸戾气使得本是俏丽的脸变得狰狞,厉声道:“我刚回家就听说善小娘同白大当家在后花园幽会,整个大院传得沸沸扬扬,姐姐你习惯了装聋作哑一心做个好人,我不怕,我偏要说。”
提及白金禄,众人这才发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在此做客的白金禄竟然不见了踪影,同上次胡海蛟打坏祖百寿抢走善宝之时一样,但凡有状况出,白金禄一准销声匿迹。
无端被妹妹抢白,祖静嫆轻声一叹:“你也说是传的而不是你亲眼看见的,怎么就能轻信呢,再说她是咱们的母亲,你不可出言忤逆。”
祖静姚立马啐了口:“我母亲是祖董氏。”
祖董氏,即董氏,祖百寿的原配,生下大少爷祖公远和大小姐祖静嫆二小姐祖静姚,因母亲是原配,祖静姚以此而自傲。
三小姐祖静婵是祖百富独女。眉目和善,言语泠泠,颇有林下风致,劝着祖静姚道:“知县老爷在呢。”
祖百富见秋煜巍然不动。神情清淡,不知是听没听见几个姑娘的交谈,训斥侄女们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秋大人正在办案,该去守灵的守灵该回去睡觉的睡觉。”
该守灵的是少爷们。该睡觉是小姐们。
大厅里静了下来,祖百富看了看妻子,窦氏会意,指着身边的蔷薇、芙蓉、牡丹对秋煜道:“大人明鉴,这几个丫头是服侍大伯的,她们可以证明大伯是自戕而非大嫂所害。”
秋煜何尝相信善宝能杀人,又何尝想善宝身陷囹圄,但话说回来,他不信是善宝所做并不是觉得祖百寿果真是自戕,尤嬷嬷公堂之上已然说过。二老爷要她来击鼓告状,因二老爷操持老爷的丧事无法分身,当时尤嬷嬷如此说并非是存心把祖百富抖落出来,而是怕秋煜觉着她一个奴仆为当家老爷鸣冤难以相信。
秋煜扫了眼蔷薇、芙蓉、牡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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