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回头问阮琅:“把刀借我一用。”
阮琅下意识的摸摸怀里:“小人,没有刀。”
善宝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不是习惯怀里揣把刀么。”
阮琅面色一僵,心就突突乱跳,往昔之事重现脑海,他怕的是,善宝已经知道些什么。
善宝将手指放在姜大牙伤腿上,轻轻的轻轻的来回的划,划得姜大牙痒痒的慌慌的,而善宝像猎手戏耍猎物般,仍旧用指尖轻轻的轻轻的摩挲,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姜大牙,明眸如水,却是水滴石穿的迫进姜大牙心里,他的心一抖一抖,乱了方寸。
别人谁不知道她的用意,却也不敢吱声,李青昭哈哈大笑:“表妹,你学会撩人了,你这丫头,好的不学,学这种妓馆里的勾当,我听说妓馆里的姑娘们都会十八/摸,是不是就像这样?”
善宝使劲瞪她一眼,李青昭立即捂住嘴巴。
姜大牙最后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心理对阵,他快崩溃了,一拳打在自己腿上,哭咧咧道:“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住参帮兄弟。”
各位一愣。
善宝一笑:“你是财迷心窍。”
姜大牙抹了把鼻涕泪水的混合物,叹口气道:“大当家说的对,我是财迷心窍,那天木帮的文大当家找到我,说让我……”他说到这里怯怯的望去翟老松,复小声道:“让我想办法弄死翟把头。”
善宝心一沉。
各位一惊。
翟老松挥拳要打姜大牙,被阮琅及时拉住:“翟把头息怒,听他说完。”
翟老松大骂出口:“你个杂种,我哪里对不住你了,竟然想害我。”
姜大牙被骂得羞恼:“我若不是手下留情,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骂人,我也就是想弄伤你,让你无法放山,也没想弄死你,谁知偏偏你不上套,而那个实诚的张五岁倒了霉。”
细情善宝也不多问,想都能想明白,姜大牙用谎话诓翟老松去木帮伐木之地,然后树倒时本该是排山倒木把却故意喊做顺山倒,孰料翟老松没上当,憨厚的张五岁却遭殃,哎,怪不得他叫五岁,头脑不够命来凑。
只是,这姜大牙家如此富裕,恐不仅仅是为文婉仪做了这么一点点事,善宝趁机道:“之前呢,文婉仪又让你做过什么?”
姜大牙迟疑着。
善宝冷冷的一笑,随手抓过炕几上的白瓷盘子丢在地上,咔嚓!盘子碎了,这可是价格不菲的上品,她厉声道:“弄死你,对本大当家来说就像捻死一只臭虫。”
祖家乃为首富,更何况还有个安王祖公略,所以姜大牙信。
李青昭哈哈一笑,抄家,谁不会呢,她各处去寻摸值钱的家什,稀里哗啦的开砸。
姜大牙心疼得连连摆手:“我说我说。”
善宝给阮琅递个颜色,他过去拦住意犹未尽的李青昭。
姜大牙开口道:“去年木帮水场子的活儿掐套,文小姐就找到了我,让我帮她做事,还给了我不少银子,当时她让我拉拢几个参把头和参帮得力的帮伙过去木帮,我就找了几个。”
去年的事,善宝想想,那时自己大概才来到雷公镇,不曾想文婉仪早就想弄垮参帮,怪不得参帮放山经常不开眼,原来很多有能力者都被文婉仪给挖走,大概她见像翟老松这样的忠心耿耿之辈挖不走,便下了杀手,这女人,实在可怕。
祖百富一把揪住姜大牙的衣领子,怒道:“你这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混蛋,参帮哪里亏待过你,竟然出卖参帮。”
堂堂的祖家二老爷,被气得开始骂街。
姜大牙也来了脾气:“参帮的帮伙就是穷,你看看人家木帮的兄弟,家里有个女人操持家务,上了山下了江,每一季都有不同的相好,吃香喝辣,过得那叫大爷般的日子。”
不仅仅是祖百富,翟老松也欲打的样子。
善宝摆手制止住祖百富和翟老松,然后站起,在地上一边踱步一边道:“你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却不知木帮的木把们真正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山场子伐木,数九寒天的,老北风唿哨,五更半夜就起来了,林子里一片漆黑,干两个时辰的活天才放亮,什么都看不见,全凭听力,一旦手脚不利落,很有可能就被倒下的树砸成肉饼。”
她说到这里站在姜大牙面前,继续:“水场子放排,清澜江总共九九八十一处鬼哨口,我听说黑风哨那里经常出事,多少身怀绝技的老把头都丧命于此,弄不好木排起了垛,或是排撞岸,大雨大风天气,人根本看不清水线,眨眼间浪头就能吞了人,更多更多悲惨的事,我一张嘴说不了太多,更何况那些个大柜克扣木把们工钱的事时有发生,还经常给不听话的木把、棹头们过堂,打的皮开肉绽。”
这些个事,连祖百富这个雷公镇老人都知之甚少,所以,他暗暗吃惊,这个善小娘,并不是表面的那么回事,她已经偷偷在下功夫。
善宝瞅了眼面色惶惑的姜大牙道:“文婉仪想收买你,当然得捡好听的说,咱们参帮虽然有些清苦,但至少没有木帮的那些风险,且我向大家保证,以后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姜大牙抬头看看,忽而垂下脑袋。
善宝晓得他差不多被自己说动,道:“如果你还想留在参帮,就帮我做点事情。”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为她卖命,早晚送命。
有一会子,屋里阒然无声,都盯着姜大牙,等着他做决定。
秋一来,西风烈,扑在窗户纸上,呼哒呼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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