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在预料之内。猛子无意辩驳,稳如松的站在那里等着。
就在方才,锦瑟梳洗完不见了善宝,便问房里的丫头,含笑说大奶奶被老爷找去了,锦瑟预感到不妙,便跑去告诉了祖公略,听说此事祖公略便让琉璃往上房打听情况,琉璃回来禀报,尤嬷嬷把所有丫头都撵出房外,且不准任何人靠近,说老爷今晚要与大奶奶圆房。
祖公略乍听圆房,如遭雷殛,顾不得两脚泥水未洗,拔腿便往上房去,却被猛子挡住:“二少爷您想作何?”
祖公略心内如巨澜,容色惯常的淡淡:“你知道的。”
猛子死死抓着他:“您想救大奶奶?”
祖公略一字一句咬出来似的:“她不是大奶奶,她是宝儿。”
猛子道:“那又怎样,大奶奶与老爷拜了天地,虽然没有礼成,她却是自甘自愿的留在了祖家。”
外人皆以为这样,祖公略安能不知善宝留在祖家的真实用意,每每想起此事,他心头像压了块巨石,去掰猛子的手,目光像被烈火淬过,沉声道:“我不能眼看着她被糟践。”
猛子不敢松开,苦苦劝着:“我也不能眼看着您与老爷反目,请二少爷三思。”
主仆两个较劲,祖公略仿佛听见善宝呼救,垂眸看着猛子道:“你再拦着,我们主仆从此恩断义绝。”
猛子微有意外,随即道:“小的不是想拦着您,而是,小的去。”
祖公略愣住。
猛子终于松开他:“小的去最合适,您不能去,您与大奶奶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如果您去,您不怕,大奶奶是女人家,这对她不好。”
祖公略扣住猛子的肩膀:“可是……”
他担心祖百寿会责难猛子,然而猛子已经拔腿跑走,跑到上房及时制止了一幕惨剧,他也明知道祖百寿不会饶恕他,所以没有反抗,静静等着上房的丫头去把执行家法的小子们找来,将他扭住双手拖出上房,就在庭院里,几个小子举起棒子……
“住手!”
棒子没等落下,祖公略疾步而来,小子们见了他悉数慢躬身道:“二少爷。”
祖公略容色淡淡雨声淡淡:“放了。”
小子们个个为难:“老爷让打的。”
祖公略顺手夺过一小子的棒子抡起,划拉一圈,几个小子纷纷到底,惨叫不已。
祖公略丢下棒子,大步进了上房,来到祖百寿炕前,见父亲闭眼睡着的样子,他定定的看了良久,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他前脚走,后脚尤嬷嬷走了进来,到炕前道:“老爷,二少爷让人把猛子放了。”
祖百寿并不睁眼,只轻轻道:“嗯。”
尤嬷嬷毕恭毕敬的样子:“二少爷为了个小子公然违抗您,传出去不好听。”
祖百寿嗤的冷笑:“你想说他为了大奶奶公然违抗我罢。”
尤嬷嬷垂首不语,算是默认。
祖百寿悠然一声长叹:“我现在动不能动,由着他们罢,明天,你叫人把白金禄找来,他不是想求娶静好吗,这事我同意。”
尤嬷嬷不知祖百寿为何突然提及五小姐的婚事,但明白祖百寿答应白金禄把祖静好嫁给他,绝对不是为了女儿,也更不能是因为欣赏白金禄,个中因由,只能揣,做为走卒,她能做的就是领命。
第一百四十五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一夜,善宝歪在炕上毫无睡意,手中紧握短刀,随时奋起反击似的。
这一夜,祖公略对影独酌,空坛子滚满了地面。
这一夜,善宝瞪眼瞪到酸痛,闭眼却是祖百寿阴鸷的面容。
这一夜,祖公略写坏了几十张上好的熟宣,来来去去都是那一个字——宝。
这一夜,善宝思量要想保全自己,必然撕碎别人。
这一夜,祖公略叩问自己,若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妄为男人。
这一夜过后,晨起对镜理妆,善宝发现自己眼中多了几分沧桑,她如常的吃了早饭,如常的去上房探望祖百寿,走到抱厦与上房之间的廊下遇到也是来给祖百寿定省的祖公略,她轻飘飘扫了眼,微微一笑算是招呼,方想拔腿走,却被祖公略堵在拐角处的柱子后面,他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厉,以命令的口吻道:“回济南去。”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因为胡子男曾经说过,是以善宝被震得愣在当地,但祖公略不是胡子男,所以她稍加揣摩,便晓得大概是因昨晚之事,自己反反复复的想,猛子没有祖公略的命令决计不敢闯入上房为自己解围,祖公略救自己,那他就不应该是在蔷薇架下欲非礼自己的人,当下不以为然的笑了:“你凭什么管我。”
祖公略嘴唇动动,再动动,似乎当下欲说的话难以启齿。
善宝以为他无言以对,于是绕过他去,方想走,听他道:“因为我是……哥哥。”
善宝脚步一滞,元神出窍似的,闻不到花香听不到风声,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恍惚过了一百年似的漫长,她的魂灵慢慢归于原位,回头看祖公略一笑:“又是在我受伤神志不清时听来的梦呓罢。”
前车之鉴。当初因为祖公略说出杀了前任宰相之子的是阮琅,善宝曾怀疑他是胡子男,祖公略却说是在她受伤昏迷时胡言乱语自己得知了此事。
另者,她委实不敢相信祖公略是胡子男。基于什么,并不单单是他们之间横亘着祖百寿,不是还有个文婉仪么,自欺欺人也好,逃避问题也罢。总之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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