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一年了,她从未去过滨江假日酒店,即便要途径那里,她也会开着车绕道而行。
她死死的捏着手机,睨着渐渐暗下去的荧幕,她的神思在飘,飘到那些不算久远的回忆海洋。
骆茵是她在澳洲留学时的同校同室闺蜜,比她早两届拿到学位,亦是比她先回江城来。
去年,她在澳洲拿到了经济管理学硕士学位证书,关仲清送了一份礼物给她——周游欧洲各国。
关慈恩爱死了那一趟旅行,她开心的在欧洲玩了一个多月才回国,回来江城。
彼时,她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打给骆茵,她着急着和她分享旅途轶事。
两人约好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十一日见面,当时骆茵在电话中说,她交了男朋友,她和她的男友一起请她吃饭。
关慈恩和她早在澳洲时就知晓她有一个男朋友,但是骆茵一直神神秘秘的,既不给她看照片,也不多说什么。这种神秘感令关慈恩愈发想要知晓她的男友是什么大人物了,遂在九月十一日那天,她特地在她们约定的时间赶了早,提前一个多小时到达滨江假日酒店608房间,骆茵已经等在那里了。
然而骆茵却是在见了她不到半小时,就有人来敲门,骆茵去开了门,不多时又折回来,跟她说他男朋友在三楼餐厅出了点事,叫她一定等着,她去叫了男友就来那里找她,关慈恩于是就在那里干等着。
等了约莫一刻钟,她感觉有些乏了,遂靠在床边无聊至极,不曾想竟是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个男人粗暴从身后的覆压,疯狂撕扯之时醒过来的……
关慈恩窝在大班椅中,思绪想到这里,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
凤眸微眨,泪水断线珠似的下坠!
过程的粗暴,她永远都不想再忆起!
她记得她第二天半夜飞车去医院的检查诊断——“鼓膜穿孔严重,引起神经性耳聋,轻微脑震荡,额头青紫,头部,脸部软组织挫伤,手腕韧带挫伤红肿……”
当然,还有一处最重要的地方,她没有勇气也终是放弃了告诉医生进行检查!
但是她很清楚,那处的伤害不比这些伤害轻!
甚至可以说相当严重!
关慈恩伏在大班桌上抽泣,她所经历的这些,除了齐明辉,亦是无人知晓的,但齐明辉也仅仅是只知道一部分罢了。
她的思绪尚在飘忽,手机倏地有短信进来的提示音响起。
关慈恩抹掉双颊的泪水,拿起手机点开,是骆茵发了一个相约的地址过来。
她努力的收拾了心情,拿了手包去到车库取了车,一路疯狂开到“两岸风情”咖啡厅。
刚转着旋转门进入大堂,正前方的视线里,骆茵正娇笑着在看她,水润润的眼眸里有欣喜,有诧异!
“茵茵——”
“慈恩……”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喊着对方,小跑几步上前相拥。
“慈恩,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而且,还剪得这么短?”骆茵很是诧异。
在她与关慈恩相识的几年之中,她俩都是留着及腰的直长发,而且关慈恩和她一样,特别喜欢自己的长头发,只留到及腰的位置,长长一点便会剪到那个位置,但是决计不可能会剪成这么短!
听她问及长发被剪,关慈恩亲密挽着她胳膊的纤长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跟随前往卡座的脚步亦是停滞了两秒。
“长发碍事,所以剪了!”她状似轻描淡写的回答。
是的,长发碍事,长发,特别的碍事!
长发,也是她的梦靥!
因为长发,那个黑漆漆的夜晚,她跪趴着,长发完全遮了脸,她看不见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你能描述他长什么样吗?”女警官的话霎时涌进脑海。
“不能,完全没看见……”
“你不是说窗户开着的,恍惚有月光泻进来,怎么会完全没看见?你们什么姿势?”
“我被长头发遮了眼……”
“呵,你这头发还真碍事!”女警官烦郁的叹了一句。
……
“慈恩,慈恩,你在想什么?”骆茵见她神情有些古怪,抬手在她狭长的凤眸前晃了晃。
此刻,她们已经选了卡座落座好。
“没,没事!”关慈恩敛住心神,尽量的缓声道:“茵茵,你去了国外还好吗?”
“还好吧,不过,再好,我爱的男人不在那里,没有什么意义。”骆茵有些沮丧的垂了眸。
倏尔,她又抬起头,认真的睨着关慈恩,很是关心的问道:“慈恩,你,你曾经在滨江假日酒店发生过什么事吗?”
末了,又补充:“先前电话中,你说那里是你的噩梦。”
关慈恩深吸一口气,静静看着自己的好闺蜜,苦涩一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道:“茵茵,都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个,好么?”
“慈恩——”她娇嗔,“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姐妹吗?你当我是,你就该告诉我,到底我不在的这一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表情太过认真太过关切太过执着,关慈恩怔楞两秒后,倏地轻问道:“茵茵,当时你约我去的那个房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可以去那里?”
“怎么了,慈恩?”骆茵琢磨着她的措辞,顺着问下去。
“茵茵,我不瞒你,我告诉你,但是也请你告诉我,好不好?”关慈恩蓦然情绪有些激动,她蜷握咖啡勺的手指在抖,声音也在抖,眸光一片凉色。
她眯了眯眼,像是在做决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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