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慈恩倒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迅速的拿了纸巾先擦去裙摆上的液体。
紧接着,她转身,正准备走往洗手间,沈谦厉声的呵斥钻入耳朵:“怎么做服务生的,走路都不长眼睛么?”
声音有些大,顿时引得宴会厅里多人注视到这边。
“欸,那不是沈谦先生吗?”
人群中,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接着,愈来愈多女人的声音窜进耳朵里。
关慈恩没有过多驻足,在刘希的陪同下快速走出宴会厅。
沈谦被一众名媛围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慈恩决然的离去。
他也不禁懊恼异常,本是兴意盎然的想要戏耍她一番,却不想在看到她出糗时,心里蓦然一紧,呵斥即刻冲出口倒是陷自己于漩涡之中了。
见着这些讨好殷勤的名媛,沈谦摆着冷脸,偶有绅士的微微碰杯,却不答不语,兴致缺缺。
总算应付完这些恼人的女人,他兀自寻了个窗边角落,眺望着夜色撩人的江城。
思及方才关慈恩的某些极力掩饰却又故作平静的举动,他的深沉的瞳仁眯了眯,眸色晦暗不明,脑子里,一个更大胆的想法邪恶的放肆乱窜。
☆、008、我今天碰到个很自以为是的男人
关慈恩去洗手间简单的处理了下,实在没有办法再以这样的形象回到宴会厅,只得同刘希无限惋惜的下到车库,兀自开车回了关家小洋楼。
进了屋,在玄关换好拖鞋,刚上二楼,便看见她的母亲秦玉惠罕见的站在她的卧室门口。
关慈恩趿拉着拖鞋,漫步走上前,平静的询问:“妈,您是在等我?”
“你不准参加宏宣旗下酒店的床品竞标。”
秦玉惠冷冷的语气,一如既往。
“妈——,难不成姑姑竟然会找您说这事儿?能够入围宏宣旗下酒店的竞标,那是一大幸事,为什么您突然也要出声阻止?”
关慈恩实在有些诧异一向不问公司事务的母亲,今天怎么也突然关心起她要竞标的事情来了。
“总之,不准就是不准。沈家,你惹不起的!”
依旧是冷言冷语,但这次多少能听出些她的担忧和关心,关慈恩瞬间觉得,自己被幸运女神之箭射中一般受宠若惊,心底亦软软的。
她上前一步,无限温柔的凝视着母亲,小心翼翼的讨好:“妈,我们公司是正规的入围,而且凭实力去竞标,大家只是竞标人和发标人的关系,不存在惹不惹得起,相信我,好不好?”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秦玉惠全然忽略她的小心翼翼,陡然提高声量训斥,音色亦是愠怒不已。
“我没有不听话,从小到大,您都不待见我,您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的母亲支持自己,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关慈恩看着她愤懑又冷岑的神情,将将才升起的一丝温暖霎时被酸涩替代——明明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却从小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不论她做得多好多优秀,不论她如何讨好殷勤,从来都看不到秦玉惠的一丝笑脸。
哪怕,她小升初,初升高的成绩排名整个江城前三名,一样得到是“你为什么不听话,不听话,你不听话……”
从六岁开始的清晰记忆之中,她从来都是这样寒言寒语,冷眼冷面,每一次都质问她“为什么不听话?”
若非她们长得**分相似,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女儿!
秦玉惠迎视着她的目光,寒岑的脸上依旧冷凛,好似关慈恩悲戚的控诉根本就是说的别人在讲话一般。
少顷,她终于收回寒意瘆人的眸光,再次摞下一句“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后,兀自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卧室。
关慈恩苦涩笑笑,唇角蠕了蠕,终是放弃喊她,旋即转开门把也进了卧室。
开了灯,她颓然的背抵着门板,抬手捏了捏眉心,约莫一分钟后,径直去了浴室。
洗浴之后出来,先前抛在床上的白色手机正不懈的震动着。
她疾步上前,捻起,睨见荧幕上的名字,迅疾接起——
“明辉,你好久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音色娇娇柔柔,“好久”二字咬得嗔怪委屈。
惹得手机彼端的齐明辉心里倏忽一紧,忙不迭的柔声道歉解释:“对不起,慈恩,我这个月在香港进修交流,活动繁琐——”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忙得没时间,逗逗你而已。”关慈恩隔着听筒都感受到他的紧张,遂娇笑着出声。
“慈恩,如果你依旧每天像上发条的钟表一般绷着,白天,我帮不到你。同时你也不可以在白天吃药。”他的话锋瞬间转到正题。
“我……我今天白天都做噩梦了。”
她的肩膀协同耳朵夹着手机回答他,细长的双手则是翻找出床头柜中的女士香烟烟盒,抽出一支,颤巍巍的点燃,猛吸一口,吐出淡淡的眼圈。
“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齐明辉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瞬间的转变。
“没有。”
“慈恩,吃药,并不能解决问题——”
“明辉,我很累……但是我不能放任我爸爸的心血毁在我姑姑的手里,我不可能不管!”
她的声音蕴着急躁,倏地有些增大。
“你要学会放轻松,而且,你始终拒绝透露噩梦的根源所在,我想帮你难度有点大。”齐明辉又老生常谈的重提。
“明辉,你说我这个病,会好吗?”她又深吸一口烟,幽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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