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明显的带了情绪的,知闲虽是不想跟他计较,这一路舟车劳顿以后的疲累却是出来了,抱起一沓书信便出了房间。
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是寄人篱下,也不至于看一个下人的脸色行事···知闲实在是累极了,这点小事也不会往心里去,但是第二日将书信都给黄金发送过去的时候,她便一下明白过来李叔是为何不高兴了。
他是看着黄峤打小儿长大的,感情之笃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而这本书里记着的,可都一五一十算是黄峤为爱的卑颜屈膝。李叔虽是不认识法文,单单看黄峤的宝贝程度也能猜个差不多的。
他把知闲视为外人,满心想的都是家丑不要外扬,但是黄金发则不同了,他是实打实的对知闲视若己出,将她看成了黄家人。
“你是个知识分子,给黄叔叔念念,这书里和书里夹着的纸都写了什么?”
黄金发的脸色蜡黄,一看便知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却还是硬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知闲赶紧从沙发上拿了一个靠垫,十分自然的给他塞到了背后去,见他没有拒绝,这才在椅子上坐下,翻起了那本法语书。
里头写的,算是黄峤的随军日记,知闲讶异的是,那纸上写着的,竟密密麻麻的都是法语。
“她要嫁人了,就要嫁给她一直想嫁给的那个人了,这么些年,我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今天去参加了小萱的婚礼,她笑的很灿烂,可是我却总觉得她的笑容太假太假,她笑起来不是这样的,难道跟徐绍祯的婚姻并不让她觉得幸福吗?”
“我想杀人!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了她,就在徐公馆里···”
知闲的手微微一抖,脸色也有一瞬间的苍白,她忽而觉得浑身发凉。
黄金发从最底层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观察力何等敏锐,一下就看出了知闲的变化,他眼神中一道凌厉之色闪过:“他写了什么!”
一股刺人的寒意从心底蔓延直全身,知闲摇头道:“哥哥写了几场战役,我看着有些怕。”
她小脸上还挂着有些苍白的神色,好似真的被吓到了一般,黄金发的神色松懈了下来,知闲捡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了,他听到最后也是没了兴味,只是强撑着精神罢了,很快的便挥手叫知闲出去了。
“这些东西你让李叔收好,不用多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知闲低头,应了声,转身刚出房门便从书中抽了两页信纸出来,牢牢的藏在了披肩下头。
她对黄叔叔说了谎···想起黄峤写的,知闲有些心神不宁。她从来都不害怕肮脏和黑暗,如果害怕,她前一生也不会成为史书所载的祸国妖妃。
可是这一世她是晏知闲,不是墨沧!
李叔似乎是专门在等着知闲一般,知闲刚下楼他就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她看了李叔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知闲撑着回了房间,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紧紧的咬住了唇。
黄峤参军,竟是为了给范梓萱报仇。
他去徐公馆的那个夜晚,细雨蒙蒙。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客厅,黄峤见到的不仅仅是他日思夜想的范梓萱,还有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挥汗如雨的卢金旭,而最令人不寒而栗的,莫过于在一旁端着红酒慢慢品味的徐绍祯。
黄峤一直把对范梓萱的喜欢看成是高贵而纯洁的,见到这样的场面自然是疯了一般就要往上冲,他在纸上写恨自己最无能的地方不是没能力救出范梓萱,而是连不让自己去看她受辱的权利都没有。
他被人摁着,被人生生的扒着两个眼皮,就那么看着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心一滴一滴的在滴血。
七七一句话:
在时隔n天以后,本可爱终于又知道了什么叫做存稿~泪奔啊!摔!
…
第六十三章 流光易抛
黄峤的行为便是称作为一种几近疯狂的幼稚也不为过,他飞蛾扑火般的想要凭一己之力给受辱的范梓萱报仇,因着黄金发被抓紧淞沪护军监狱的前车之鉴,他已经是看明白了民间势力再如何猖獗,终究是应一句古话,民不与官斗。
所以,他选择了最愚蠢的参军,想要一步一步的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可是却是自己命丧黄泉了。
逝者已去,知闲是断然不能再给黄金发添堵的,为着范梓萱的事情,黄峤生前不知道跟黄金发吵了多少次,如今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去将真相告诉黄叔叔让他白白生气?
她闭了下眼睛,慢慢的蹲了下来。
知闲在黄公馆一直没见着付萍,黄金发在静养,许是沉在丧子的悲痛中,人也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竟是隐隐有些一蹶不振的趋势。
这天知闲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回到上海已经三天了,竟是连付姨一面都没有见到,而黄公馆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她的去向,要么是支支吾吾,要么是完全什么都不晓得。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不知为何,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打定了主意,知闲便去了百乐门,慕姐见了她笑的很是花枝招展:“呦,这不是咱们小知闲嘛,打日本回来了?你不来百乐门倒还正常,毕竟是个知识分子,可是你付姨怎么也好些日子不来了?”
旁边有一个悄悄儿的戳了戳慕姐,慕姐拍了一下手:“哎呦,你瞧,我给忘了。”
她说完又状似亲密的拉过了知闲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好安慰安慰你付姨,黄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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