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诨名,在茂城名气再大,从林逸国口中说出来也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知闲察觉了端倪,顺着丁点线索盘丝剥茧下去,竟也是慢慢的觉察了真相。
盛子央了他的二姑盛二姊,求了个往公馆送菜的差使,每天在厨房转悠着帮工,往她的饭菜点心里头下药,于身子没有大害处,只是难以生养罢了。
知闲怎么也不明白盛子为什么会这样做,她既是知道了,瞿世峥也不再瞒着她,只说是芷兰差使盛子这么做的。
“我,我们还能有孩子吗?”
知闲一直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知道真相以后的泪,好像怎么也停不下来,一直落,就好似梅雨天的时候,顺着屋檐滴落下来的雨。
前一生她没能给他一个孩子,难道这一世,自己还是不能做一个母亲么?
她那样楚楚的无助神情,好似一把尖刀,重重的戳在了瞿世峥心上,让他心里忍不住的顿疼。
“当然会有,小傻瓜,你哭什么?”
他那样轻松而笃定的语气,让她的心放了下来,而彼时沉静的心,终于随着一日一日时光的消磨,慢慢的变得脆弱而纤薄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会想你
段骐临终前,知闲是刻意做了一个那么让他会错意的动作。
而瞿世峥有力的扣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忽而也深刻的体味到了他之所以会想要瞒着自己的缘由。总归是痛楚,一个人承受,总是要好过两个人都难过的。
她因为伤心而哭,这眼泪落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一种怪罪,内疚与自责不需要什么过多的言语谴责,一点一点的在两个人中间蔓延开来。
盛子打小儿便喜欢芷兰,芷兰又是个自视甚高的,然而为了冲知闲出心中的那一口不平气,竟是答应了盛子,两个人在荒郊野外的行了苟且之事。
下药一事东窗事发以后,盛子吓得屁滚尿流,没用动刑就和盘托出了。
林逸国的神情有些无奈:“夫人,这其中有些细节不便详述,总归现在,芷兰已经嫁到盛家去了。”
这个村姑敢动夫人,少帅又岂能放过她?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还背着淫-妇的名号嫁过去,只怕盛家也不会待见她。不说盛家,就是盛子那儿,恐怕都难以落得什么好。
没有得到她以前,芷兰是盛子心口的白月光,高洁不可侵犯,然而当有一天这白月光忽而走下了神坛,面目狰狞低如地上尘埃,盛子二十多年来的低三下气也就统统的爆发出来了。再加上芷兰又是个心气甚高,眼界配不上野心的,余生也是不得安顺了。
这大抵就是活着比死了更为痛苦了。
知闲问过林逸国以后,便再也没有在瞿世峥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原本都已经淡忘了,可是这一回随着段骐去世,又浮上了心头。
早在南京请段骐南下颐养的时候,蒋委员长就向他执了弟子礼,明面上自然得有些说得过去的动作,也就顺理成章的又将瞿世峥的军衔往上提了一级,调度回了北平。
日军动作频繁不断,他留在军中的时间也就多了些,北平这边的军-政显要自然不是茂城可比,就算知闲不主动往别的太太夫人那头去,人家也三天两头的约了来瞿家找她,或是打牌,或是逛街消遣。
这天有个军长夫人说她气色不是很好,顺口问了句是不是水土不服,知闲也就应下了,只笑着说是许是有些想家,不日也要回上海一趟。
“只怕瞿将军抽不开身,我们家那个只是在秘书处呆着,都整天整天的不着家。”
知闲柔婉一笑:“我可不能让他因为我误了事情。”
本也是无心之语,送走了客人,她却是怎么也按不下想回上海一趟的心思。从茂城回到上海,紧赶慢赶的一直在忙葬礼的事情,除却黄金发往瞿公馆去了一次,知闲也没有旁的时候见了他。
本想着闲下来再回去,却不曾想到了北平,又是安定下来了。
北平的驻军司令部,肃穆而气派,门口站着不苟言笑的持枪哨兵,隔着很远就能看见那面高高升起的青天白日旗。
知闲先前没有来过,自然是被哨兵给拦下了,小许掏了证件出来,士兵却还是不放行,道理也简单,司令部岂是凭着一张士兵证说进就能进去的?
知闲拦下了小许,只让哨兵进去通报一声,她也就安静的在外头等着。眨眼来北平已经小半年了,她却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座底蕴深厚的古城。
明明是闷热的六月天,这边绿树成荫却是连一只知了都没有,寂静的连微风穿过树叶间的细密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连蝉都会挑地方高唱。
知闲默默的想着,冷不防手就被人拉住了。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陷进去:“衍之。”
“嗯。”
瞿世峥颔首应下,拉着她的手便阔步往里头走去。
知闲跟着他身后,只见了闷热的天,他军装挺拔在她前头沉稳如山的高大背影,长腿一步都不肯慢下来,脚下犹如生风,虽是理解他的忙,然而心里头难免的有些郁闷。
算来都已经将近一个周未见面了,他却是连等一等自己都不肯。
门口原本一脸严肃的小士兵惊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不禁叹道:“还真的是将军夫人呀!”
小许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是!旁人谁能有这样的气质和韵度!
瞿世峥的办公室在最里间,他拉着她从走廊穿过去,遇上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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