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每日工作努力,早出晚归发宣传单,一日三顿吃盒饭。他退了同谢硕合租的房子,把店里的办公区当成了睡觉的窝。他想多存一点钱,还清之前的创业贷款,交上妹妹林香大三的学费,然后在洛海或汉宁买房子,重新给自己和妹妹一个家。
走出医院大门时,天空飘起了雨丝,天地间顿时一片茫茫,湿润的空气混了泥土的气息。那沙沙的声音好似一首美妙的乐曲,在迎接顺利出院的林香。
谢硕平时话很多,开朗又健谈,但他开车的时候很认真,话极少,偶尔说一两句,也并不转头,眼睛定定地直视前方。赵小薇与林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从娱乐明星到体坛新闻,从八卦算命到美食烹饪。
林香能准确拼写的高级服装品牌不太多,也并不愿意嚼舌,索性安分地做听众,不争不辩随时附和,偶尔在赵小薇话题遇冷时搭个腔,倒也聊得很合拍。
赵小薇爱好广泛,在吃喝方面十分讲究,说到美食烹饪的当口,嚷嚷着要去吃烤肉。谢硕挑挑眉没反对,十几分钟后,他将车直接开到本市有名的一家巴西烤肉餐厅门口。
这几年洛海市经济发展迅速,房地产行业迅速崛起,大型广场与商铺层出不穷,很多道路早已面目全非,而烤肉店却仍然还在原地,连装修风格都没变,口味数年如一日的地道。
赵小薇吃得心满意足后,自觉退出了当电灯泡的行列。谢硕载着林香回到她的出租屋,进屋后马上化身成勤劳的小蜜蜂,里里外外的给林香打扫卫生。要知道,谢硕在家完全是十足的少爷做派,连袜子都不肯洗,更不用提打扫卫生了。
林香盯着谢硕的身影若有所思,她想起与赵小薇临分别前,她趴在她耳边说,“碰到谢硕这样的好男人,你就从了吧!女人的青春很短暂,再不谈场恋爱就老了。关键是,谢硕这男人,是真的很好。”
是啊,他确实是很好,长相硬朗,性格阳光,家境小康,他们俩又是典型的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他对她足够上心。
晚上,林香考虑到他暂时没有落脚处,去酒店住还要开很远的车,便留谢硕在客厅凑合一晚。谢硕没有客气,反客为主地从林香的柜子中拿出被子,把折叠式的沙发翻开,为自己铺好了床。
窗外的雨声未停,雨水落在室内的窗户上,滴滴答答的响动越来越大。风声和雨声好象是孪生兄弟,亲密相间给人一种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风在吹雨在飘荡,长久地躺在床上,凝视着窗外漆黑一片,林香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一道闪电亮起时,屋里的照明系统便突然灭掉,四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林香在黑暗里屏住呼吸,恐惧得想尖叫,最终只能死死地捂住耳朵,但几秒钟后那连绵不绝的闷雷,即使她蒙上耳朵也仍是抵挡不住。
她一向怕黑又怕雷雨天,小时候每当雷雨天气,妈妈便堵了她的耳朵,蒙了她的眼睛,背着她在屋里转来转去,免得她在第一道闪电亮起时便吓到大哭。她永远不能忘记多年前在医院的那个夜晚,同样的雷雨夜,同样的下雨天。
然后,妈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永远的离开了她。那时,窗外雷声炸开,几乎要把窗子都震破,打雷声与哭声交织在一起,让原本的悲剧的结局更加充满悲剧色彩。
如今,面对同样的黑暗,她似乎又陷入与当年一样的无助境地。林香贴着墙角慢慢地摸索,每一秒都是煎熬,她记得手机就放在包里,偏偏怎么摸不着。那仅仅几米的路,她似乎总也走不到。
又一道闪电劈过,她觉得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所幸终于借着那光看清了路,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刚好撞上了一个人影。“啊!”,林香惊叫出声,下一秒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害怕,有我在。”当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林香觉得恐惧减轻了许多。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微妙的计算式。连原子核与电子那样微观世界里的事物之间都是近了相斥,远了相吸,最终在一个最合适的距离上实现稳定与平衡。
“阿硕,你之前的承诺还有效么?”
借着手机的光,林香抬头看到他的表情,那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香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林香轻轻点头,柔软的身体随之被拥得更紧。如果此刻屋里灯火通明,如果此刻林香没有窝在他怀里,那么,她就能看到他的欣喜若狂,他的心花怒放。
“谢谢你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照顾你,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照顾人很麻烦的,而且我现在没有家,继母出国,父亲坐牢,跟我在一起,你可能会饱受流言蜚语,可能会受到家里人的阻拦。”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意那些?我爸妈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他们会有自己的判断力,你不要担心,这些不是问题。”
屋里太很安静,只有极浅的呼吸与心跳声。谢硕用手指拢着她的头发,细细地梳理,替她全拨到耳后,凉凉的嘴唇落在林香的眉眼处。林香身体一僵,她还是不能习惯除了那个人之外的亲吻,谢硕似是觉察到她的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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