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现代的大法官一样,要是审案过程中,掺杂了人情关系,那心里的天平,总会左右倾倒,势必会影响到心里的判断。这对于查案办案,的确不是件好事。
常润之听明白了贵太妃的意思,见她说得慎重,忙应了下来。
贵太妃松了口气,又恢复了笑模样,低头轻轻挨着刘景陶的小额头,道:“陶陶,今年和奶奶一起守岁哦,开不开心呀?”
刘景陶咯咯笑起来,白嫩嫩的小手抬了抬,因为穿得多,显得憨胖憨胖的,粉粉的小唇微张,露出上方两颗米粒一样的小牙,“噗噗”地跟着贵太妃重复:“心,心!”
贵太妃便乐得跟个孩子似的,身后伺候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凑趣儿。
大年三十这天,刘桐携妻带子,进宫参加皇家家宴。
贵太妃也跟着一道来了,一路上抱着刘景陶不撒手。
到了宫门口,一家人按照宫规下了马车,接受过宫门口侍卫的一番盘查后方才得以进宫。
常润之疑惑地轻声道:“感觉今儿宫门口的守卫比往常严格啊。”
刘桐面上一顿,随后轻声道:“今年是新皇登基第一年,自然各处守卫都要严厉些。”
常润之觉得这解释有哪儿说不通,但她倒也不多话。
守卫严格也没什么不好的,安全性还能提高两分,她对此自然不会有意见。
进得宫内,常润之带着刘景陵和刘景陶去了后宫,刘桐则带着刘景阳去见泰昌帝。
这次宫宴,也是常沐之当了皇后以来,所办的真正意义上第一场接待内外命妇的大型宴会,她对这场宫宴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即便已经检查过无数次,皇后仍旧是不大放心的,这会儿还在心情紧张地核对御膳司那边呈上来的御膳单子。
贵太妃自抱着刘景陶,与不理宫务的皇太后聊天儿去了。常润之见那边人多,便没去凑热闹,而是寻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方搁下御膳单子,见常润之见了,笑道:“怎么不去那天陪老太太们聊会儿天?”
常润之笑道:“妾身瞧娘娘正忙着,过来看看。娘娘忙完了?”
“早忙完了,只不过我心里一直不放心罢了。”皇后赧然道:“头一次办这么大的宴会,就怕出了错,丢了皇家的脸面。”
“娘娘想多了,礼部和内务司又不是摆着干看的。宫宴要是出了问题,他们都不能讨着好,哪能偷奸耍滑的敷衍您呢。”
皇后便笑了笑,携了常润之的手,一边走一边道:“你家王爷也进宫来了?”
“来了,这会儿应当在见皇上吧。”
皇后颔首,笑道:“走,咱们去老太太那边儿,我也想你家陶陶了。”
后宫里一片言笑晏晏,宫内张灯结彩,泰昌帝内,却是冷肃得很。
泰昌帝坐着,对面站了四人,分别是被御封了个七品官职的姚澄西、荣郡王爷刘桐、京兆府尹冯柯,以及御林军统卫金宏。
泰昌帝面上倒仍是悠闲,淡淡地出声问道:“慎郡王的令发出来了?”
“据探子回报,今儿午晌就已经发出来了。”姚澄西道:“看来这一次,慎郡王与祁王礼王,是孤注一掷了。”
“嗯。”泰昌帝面上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又问道:“御膳房里可都安排好了?”
“都已经安排了,蒙骗掉那下药之人,不成问题。”金宏道。
泰昌帝点点头,轻轻敲击了桌案,道:“那就行动吧,把损失降到最低。”
“是。”
几人应声,泰昌帝唤了荣郡王留下来,其他人自去布置。
第三百二十五章 鸩杀
“坐。”
泰昌帝示意刘桐坐下,沉吟片刻后道:“慎郡王还是对皇位没死心,这次孤注一掷,想来是已经打算奋力一击了。他此等行为,已等同谋逆,祁王礼王亦逃不过。待擒获二人,刑部择期审理,你如今掌管刑部,对此事,有什么见解?”
刘桐沉默了会儿,方才轻声道:“皇兄的意思呢?”
泰昌帝勾了勾嘴角:“父皇临终遗言,无不在担忧着皇家兄弟手足相残。若要以孝道论,总要放他们一条命。但若以国***他们免不了一个抄家身死的下场。”
刘桐颔首,看向泰昌帝道:“皇兄想以哪个论?”
“你觉得呢?”泰昌帝又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刘桐。
刘桐无奈道:“臣弟自然是以皇兄的意思为先。”
泰昌帝看了他一会儿,方才沉声道:“小九,这话你答错了。”
刘桐惊讶地看向他。
“我既把你留在刑部主事,给你大开方便之门,让你能断案清晰,使案情明朗,自然希望你能将‘国法’二字,刻在心上。”
泰昌帝缓缓站起,对刘桐、对自己的称谓倏忽一变。
“荣郡王,朕给予你如此信任,你又如何能回朕,‘以皇兄意思为先’这句话?”
刘桐顿时起身,撩袍道:“臣弟知错。”
泰昌帝面上笑容一闪而逝,走近将他扶起:“国之法度,不可废弛。刑部,是所有国法最集中的体现之地。你身为刑部主事,小九,不要让我失望。”
刘桐低首道:“臣弟明白。”
“走吧,宫宴要开始了。慎郡王策划的好戏,也要上演了。”
泰昌帝走在前,刘桐紧随其后,心里惊涛骇浪翻滚不停。
皇兄对《大魏律》的研读从未停止过,曾经他还援引《大魏律》,当朝廷辩,势要将兖州齐、鲁两家秉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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