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簌的岩屑落了孔宣一头一身,他不高兴地蹙了蹙眉。
黑袍乘机隐遁,龙渊想也没想就直奔孔宣,帮他引水冲去污渍。“真没伤着吗?给我看看。”
鲛绡织就的衣袍豁了道口子,那短剑虽然没有真正贯穿他的身体,却是擦着腰肋削过去,孔宣的肋下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他现在身体虚弱,自愈能力很差,一时半会儿无法愈合。
“别动,帮你处理伤口,疼不疼?”龙渊撕下他的一片袍摆扯成布条,小心地缠住伤口,又将避水诀重新拍到他身上。
孔宣探手按在他心口,“再少一片,你就永远别见我了。”
因为灵犀术,龙渊能直观感受到他情绪的波澜,俯身将人抱起,“睡一会儿吧,趁着现在没人能吵到你。”
“解开!”孔宣在他怀里不安地挣动了一下,势单力微,反而有些像在使小性儿撒娇。
龙渊假装没听见,进而肆无忌惮地将灵犀术也单方关闭掉了。
孔宣:“……”
龙渊的初衷的确只想让他暂时不被任何外部环境打扰,好好在自己的保护下充分休息,尤其是等会儿跟金鹏他们会合,梅罗这只话痨一定会吵个不停,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务需要费心商议。
孔宣这个人虽然事儿多难伺候,经常让人捉摸不透,但也还算识时务,不大做无谓的抗争。
龙渊不给他解封,他就安心当个木头人,不听不看,被他抱在怀里逛来荡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龙渊一路抱着他,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连脚步都放得极轻缓。
他的目光温柔地逡巡在孔宣的睡颜上,曾经对他来说如山似海、高不可攀的强大男人,那个幽居朝暮峰可以几年不说一句话的冷酷战神,如今卸下了全部武装蜷缩在他怀里,手中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只有我才能保护他!他除了我谁也感受不到,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完完全全!
龙渊心想,胸口膨胀出一股莫名的掌控感,那种被对方完全依赖的感受犹如世间最溺人的瘾品让人欲罢不能,仿佛他并不介意将孔宣一直这样囚禁在只有他的世界里。
他是我的……他终于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龙渊:别孩怕,窝不是一个屎变态……
☆、062
孔宣这一觉睡得十分酣沉,直到意识渐渐从深眠中觉醒,恍惚间想活动一下身体,才发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掉了似的,懒在原地一动不动。
耳畔有细风扫过,麻麻痒痒的,像是什么人的耳语,又存心不让他听见似的。
有人在轻手轻脚检查他肋下的伤口,五指扣入他指缝摸摸捏捏,一会儿又抚弄他的头发,扳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朝另一边翻身……
小动作简直多得一比!孔宣的意识终于浮出梦海,心说除了龙渊还能是谁,难道这货还没给他解封吗?
“转过来,翻那边会压到伤口。”
龙渊的声音传进耳鼓,不是灵犀术的感应,孔宣这才发觉周围不再是一片死寂,啾啾鸟鸣、喁喁细语、林叶婆娑,还有隐隐的海浪拍岸。
即便没睁眼,视野里还是透进了浅淡天光,浑身被晒得暖意洋洋。
啊,好舒服!孔宣在心里感叹,唇角溢出满足的轻吟,紧跟着就被龙渊啄了一下。
孔宣睁开眼,有点儿茫茫然,搞不清此身何地。
龙渊支肘侧卧在他旁边,叼着根草叶搔他痒痒,笑得要多贱有多贱。
向上看是浮云朵朵的碧空,周围掩映着高大茂密的树冠。
他们俩并排躺在一瓣瓜瓢形状的吊船里,身下絮着软草,头顶还用藤蔓编了小半个遮阳棚,刚好不让阳光晃到眼。
孔宣抬手摘了一朵装点遮阳棚的火红阿芙蓉朝龙渊额头丢过去,这种玩意一看便知是他的杰作。
从前在朝暮峰,龙渊日渐长大,孔宣便不许他再缠着自己一起睡。
一开始是分床,小青龙委屈巴巴地抱着席子在寝殿里打地铺,半夜偷偷爬回床上多半要给一脚踹出来。
再后来明王殿下越发无情,连地铺也不让他睡了,非让他搬出御宵殿自己单住。
龙渊又气又委屈,干脆跑到殿后的梧桐林里给自己搭了个树屋,那个树屋的形状就跟现在这个差不多,只是手艺远没有现在成熟,睡到第二晚就塌了。
孔宣只得允许龙渊睡到殿内的书房里,而且是附条件地借住,每天只有抄足了功课才行,写不完就要滚出去天空为被大地为床。
显然龙渊看出来明王殿下此刻在想什么,捡起阿芙蓉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殿下从前真是无情啊,每天要我饿着肚子抄书,抄不完还要挨罚……”
“还是现在这个好,”他手欠地将阿芙蓉别在了孔宣鬓边,娇花佳人,相得益彰!
孔宣发现自己的长发给人在头顶编了一缕发辫,不像梅罗那头小辫儿那么夸张,倒也整整齐齐的并不难看。
这小龙崽子趁他睡着究竟搞了多少小动作,倒是真不输当年呢。
孔宣扒着船沿看出去,四周环海,像个小岛,岛上风貌原始,覆盖着各种野生植被、果树,没有居民。
一侧海滩上布满暗礁,浪花追逐着冲上岸又退下去,两个鲛人儿童在戏水,短胖的鱼尾拍起水花互溅,咯咯的笑声不时传来。
看护他们的成年鲛人坐在软沙上晒太阳,互相编着发辫,清洁鱼尾;男人们在浅海清理岩洞,采集食物,制作简单的防御工具;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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