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又是那只大花猫吧?只有它胆子大,逃到树上之后,就坐在树枝上跟如意吉祥示威,全不似别的猫儿,会一溜烟跑得不见踪迹。
说起来,吉祥这次在萧府住的日子可不短了。
期间红蓠来过几次,崔鑫来过两次,都想哄它回宫去。
它根本不理那个茬,转头就跑,找个地方猫起来。
皇后实在惦记着吉祥,这日抽空来到萧府,想亲自带它回去。
它站在皇后和如意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期期艾艾半晌,末了还是转到如意身后,偷瞄着皇后,有点儿理亏的样子。
皇后直笑,“没良心的。也是该这样,受了委屈,没个说法可不成。”
裴羽闻言失笑。
皇后到底没忍心勉强吉祥,“由着你,等我忙过这两日再说。”随后命宫女将带来的诸多赏赐留下。
皇后这样说的缘故,裴羽晓得——长平郡主来到了京城。
长平郡主,江夏王膝下长女,江夏王世子师庭迪的妹妹。
师庭迪被崔振修理的不轻,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回了江夏王府。江夏王不能够亲自进京,便请旨让长女替他来京城照看着儿子。
皇帝没道理不答应。
经过连日的长途跋涉,长平郡主赶至进城,随身携带的,还有一道江夏王写给皇帝的请安折子。
江夏王的意思是:长子总是没个正形,婚事不知要拖到何时,索性也不管了。而长女已经年纪不小,在封地却无相宜的门第,还请皇上、皇后费心,给她指一门亲事。
赐婚的事,应下归应下,不需急着办。
皇后与长平郡主终归是堂姑嫂,表面功夫总要做一做,要与长平郡主好生叙谈两日,领着人去给太后请安,再将昭华长公主、舞阳公主和楚王妃、晋王、晋王妃、师庭迪传进宫中,办个家宴。
皇后临走的时候,问裴羽:“找好医婆、产婆没有?”
“还没有。”裴羽道,“一来是脉象安稳,不需心急,二来也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这其实都怪萧错,他吩咐了管家和管事妈妈:医婆、产婆一定要踏实可靠,一丝存疑之处都不能有,还要懂规矩知进退,只管慢慢找,只要别滥竽充数就行。
府里的小丫鬟、婆子看到他,不过是战战兢兢,相反,真正怕他怕到骨子里的,是诸位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见到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得了他这样的吩咐,几个人和管家郑重其事的着手,可是那样的人哪里是轻易能找到的?看着极有分寸懂得进退的人,到了管家那儿,背景不见得是毫无问题;而背景毫无问题的,又不见得是性子沉稳精明的人。
管家无所谓,知道慢慢来就行。可几名管事妈妈却一直是提心吊胆,随时都恨不得哭一场——几时侯爷想起这档子事,一听还没办妥,出言惩戒可怎么办?
裴羽瞧着她们这么为难,倒是有心帮忙,却偏偏无计可施——萧错连裴府专门料理生产的妈妈都信不过,并且说这种事怎么能让岳母和大嫂费心呢?
在他近前当差的人是真不容易——他要总这样的话,迟早把一干人逼得疯掉。
此时皇后听了,笑道:“这样吧,我给你物色两个,过些日子命人带来,给管家和管事们看看。是不是能留,府里的人自有分寸。不管怎样,你都不必当回事。”
萧错要是信不过她选的人,也不会碍于情面留着碍眼,自会叫人送回去。自己在一些人眼里是煞星,惹不得,可在萧错、简让和韩越霖等人眼里,总有些不着调,要他们碍着她的身份毕恭毕敬,那是不可能的——对这些,她很有自知之明,并且喜闻乐见。她可不想过那种谁见了自己都要大气不敢出的无趣时日。
裴羽连忙要行礼谢恩,皇后却先一步扶住了她,“又不是在宫里,不准多礼。闲来别与我一样纵着吉祥,千万别由着它跟你撒娇——太胖了,撞倒你怎么办?”
因为“太胖了”这一句,裴羽没撑住,笑起来。
皇后也笑,又叮嘱几句,回到宫里。
师庭迪正在宫门外等着见她。
皇后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点儿幸灾乐祸地笑了,“谁把你怎么了?”
师庭迪一面与她缓步走在路上,一面抱怨:“皇上做什么要答应长平进京?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呢?”
皇后斜睨着他,“你们兄妹两个不合?”
“这还用说?”师庭迪撇撇嘴,“一母同胞的人都有反目的可能,何况她是我爹的侧妃生的。我只是没正形,她则是个……唉,说不清。”
“那就别见。”皇后道,“依你这态度,她也不是来照看你的。”
师庭迪拧着眉嗯了一声,沉了片刻,低声道:“那丫头……你离她远点儿吧。眼下不同于以往,又摸不清她什么路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后只是道:“你放心,就算来日她犯在我手里,我也不会迁怒于你。”说到底,她不能因为师庭迪与长平郡主不睦就先入为主,对长平郡主全然的反感。说到底,谁都不是完人,不合的两个人,未见得就是一个好一个坏。当然,师庭迪的提醒,她也不会浑不在意,放在心里就是。
“……”师庭迪一听就知道,她对这类事是随遇而安的意思,“说你什么好?”又叹了口气,行礼离开。
当晚,他到了萧府东院,找萧锐说话。
师庭迪与崔振的争端过后,萧锐去看过他几次,问明原由之后,只能报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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