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之中,怕是只有容筝与顾行舟知晓季兰说的并非是为虞墨的开脱之词,那是实打实的实话。
容筝虽然在来之前想过季兰会因为这件事心神不宁,却未想到她会憔悴到这个地步,甚至差点儿保不住胎,回想到上一世那个冰雪聪明,玲珑可爱的小侄女虞珠,她的心也不禁软了许多,任季兰做过什么事,霁哥儿和珠儿却是无辜的,更别说她还未做过什么。
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为小侄子小侄女保住这个母亲?
正回想得出神,却冷不防听到对面的姐姐叫自己过去:“阿筝,快过来让阿姝帮你也看看。”
虽说自己大概对自己的症状有所猜测,不过确诊一下也是好的,于是也不矫情,便往前走了几步,坐到玉姝对面的位置上,伸出自己的右手腕放置在桌上,任由玉姝诊脉。
只见玉姝诊了片刻后,便开口让她换左手上来,容筝依言,乖乖地将自己的左手放了上来。
又过了片刻,玉姝收回自己的手,也不说话,只捂了嘴笑。
众人不解,一个个好奇地盯着玉姝,容笙更是按耐不住,一个劲儿地催促玉姝说清楚,容筝到底是怎么了。
“没想到我们顾世子动作忒是快,这才成婚没两个月,阿筝就怀上了。”被催促得不行,玉姝终于开口边笑边说道。
听到她的打趣,顾行舟还未有所表示,容筝早已羞红了脸,转过头去不看众人。
顾行舟早已在玉姝说阿筝怀上了的时候便愣在当场,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似是被这一消息震在当场的模样,惹得徐氏一众皆是乐不可支。
“看行舟这神情,似乎也没有做好当爹的准备啊。”虞砚今日做了父亲,一改往日冷淡的面色,罕见地开口打趣起了顾行舟。
直到虞砚开口后,顾行舟才慢慢地从这一消息中回过神,望着早已羞红了面颊的容筝,心中涌上一番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来,来虞府之前还在与阿筝说让她早日为自己生个孩子,现在便梦想成真了,简直像在梦中一般。
徐氏看着这小两口,不由得面露微笑,随即开口说道:“今日我们府中可是三喜临门,吩咐下去,给下人们每人加一吊钱,沾沾喜气。”
王成家的闻言,喜道:“多谢夫人,奴婢这就去。”
府门口的爆竹还未燃尽,院中又传来源源不断的欢声笑语,容筝心想,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大家还在一块儿,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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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府大门处站着一位年轻公子,身着月白色玄衣,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上面只挂了一块色泽莹润的墨玉。身形欣长挺拔,面容极尽俊美,一头乌发只用一顶羊脂白玉冠束起,衣着虽简,气质却非同一般的出众耀眼。
正是刚刚入京的玉苏。
抬头望向沈府的牌匾,上面“沈府”二字遒劲有力,完全看不出来出自一个自幼中毒的人之手,摇摇头,玉苏心道:这次小妹可是看走了眼,这可不是个温和的病秧子,明晃晃是一只披着温和皮的野狼,不知等他恢复了他的獠牙,会如何咬碎那些暗处的敌人们。
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他不过是来治病的而已,这些人的恩恩怨怨,同他没有半分干系,若不是因为妹妹的请求,恐怕他连盛京都不会来,若是非要再说一个理由,也只有那个丫头了。
苍梧山一行,那位高僧最后所说的话,他近日来已经有所体悟,虽是已想清楚,却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才连妹妹都没去找,直接来了沈府,以前他想对容笙说的是,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而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做了。
想必他刚开始就做错了,带她看景,吹笛子与她听,送她琴,若是没有这些事,恐怕他们之间的牵绊便没有现在这么深,他也不会在无形之中被她的一举一动牵了心神,不妄动则以,动后自己却还不自知,直到被大师点醒。
第一次面对男女之情,聪慧如他,也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想清楚后,转过头示意身边的长随去敲沈府的大门。
玉苏来敲门时,沈词刚把顾明川劝好,让他跟着谢堇言去北郡王府同老王妃住几日,待到自己忙完了就去接他回来,顾明川初初听时还以为哥哥不要他了,登时便急得想哭,却又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显得十分可怜巴巴。
这幅小模样却将谢堇言逗笑了,直接将他一把抱起,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外面仆人的通报:“少爷,外面有位姓玉的公子拜访。”
沈词闻言,同谢堇言对视一眼,忙道:“快请进来。”
仆从听罢,刚要转身下去,又闻沈词接着说道:“算了,我亲自去接。”
说罢便同谢堇言往府门处走去。
这厢,几人刚见了面,景阳宫中便得了消息。
“玉公子进京了?”季梅一边轻轻抚着怀中的猫,一边闲闲地开口问道。
明锦在下面立着恭敬地答道:“是,娘娘,是咱们派出去的那批探子中回复上来的。”
季梅闻言后,低声笑了笑接道:“上次不是回报上来,跟踪时被他发现了吗?还说下次再被发现便绝不留活口,他们怎么还有胆子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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