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胁本宫?”宁贵妃大怒,转身盯着地上的宁王妃。
宁王妃咬唇,眼泪簌簌掉落:“如果不是贵妃娘娘逼人太甚,胁迫陛下声誉,我又怎会威胁?”
宁贵妃气疯了,宁王妃这话分明是嘲讽她不识大体,不把皇帝的颜面放在眼里,尽管她知道宁王妃有误会,却仍旧被她这看似为皇帝好却告她黑状的行为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宁贵妃顺手抄起雕花茶几上摆的美人瓶,狠狠地砸在宁王妃的脑袋上。
宁王妃始料未及,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把花瓶砸下来,知道眼前一片黑暗,她的心底才升起浓烈的恐惧和憎恨。
黑暗来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就晕倒了。
宁贵妃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扶着茶几,深深喘了几口气,鲜血顺着宁王妃的脑袋流到地上,又流到她金黄色的绣花鞋上。
“啊啊”她退开几步,短促地低呼两声,眼神惊恐。
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一大滩潺潺的血,她几乎站不稳,眼前似乎弥漫着浓烈的红,从地上一直流到她眼里。
“本宫没错,是她该死,是她该死,”宁贵妃低喃着,眸色忽然变得坚定,“对,是她该死,不是本宫的错。”
她别过眼,朝宫门口惊慌大叫:“来人!传太医!宁王妃受伤晕倒了!”
呼啦啦一大群人闯进宫门,看见地上的血迹,个个惊得面如土色。
皇帝从太子的喜宴上匆忙赶来,跟着来的还有卫亲王一家子。
姜明月和孟长面面相觑,宁氏姐妹俩终于掐起来了。
姜明月低声道:“世子爷,我进去瞧瞧。”
孟长点头,指了指白龙,意思是让白龙保护她的安全。
她哭笑不得,有皇帝在,谁敢放肆?
孟长听说宁王妃头“磕”破了,哪里能放心的下姜明月。
这个“磕”,八成是被“磕。”
没想到,宁贵妃竟然真的把宁王妃敲得头破血流,看来她们俩是撕破脸皮了。
太医诊断过后,众人才知道,宁王妃何止是头破血流,而且性命垂危,皆因她头破的不是地方,而且流了很多血。
宁贵妃在太医来之前就哭晕过一次,太医给她扎了银针,她疼醒了,一直守在炕边,听太医说宁王妃可能会就此死掉,她心脏颤了颤,接着有种解脱的感觉。
“爱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看了看神色悲痛的卫亲王,皱起眉问宁贵妃。
卫亲王也看向宁贵妃,紧紧抿着唇角不说话。
宁王妃的命那么贱,他带小妾在她隔壁寻欢作乐,气得她一度高烧不退,她也没死,居然来了一趟衍庆宫就要死了。
到底是他的王妃,不明不白地死在宫里,他在天下人眼里可就成了笑话。
没有个交代,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
“陛下,是臣妾的错儿,是臣妾没照顾好妹妹,”宁贵妃哭得梨花带雨,半掩着帕子的脸娇美妩媚,“妹妹去看八宝阁上的美人瓶,谁知那美人瓶掉落,臣妾提醒不及,她就被砸到了……臣妾看到满地的血,只恨不得自己替妹妹受了这份罪!”
说完,她泪眼朦胧地看向皇帝,却听皇帝深深叹口气,望向宁王妃的眼神满是怜惜,似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惊恐和悲伤。
宁贵妃袖子里的拳头捏紧,低低垂首,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帕子遮挡了她所有的神色。
姜明月看看多宝阁,怎么也不信宁贵妃的话,她在王府的多宝阁都有人每天擦洗保养,别说宁贵妃这里了,而且衍庆宫本就是皇帝的寝宫,宫人不可能遗漏那只美人瓶没擦,那美人瓶又早不掉晚不掉,赶在宁王妃过来观赏的时候砸在宁王妃的脑袋上。
宁贵妃的话漏洞百出。
卫亲王果然质疑,但声音里并没有质疑的语气,而是十分悲痛:“娘娘,可否让臣看一眼那‘该死的’的美人瓶?”
宁贵妃心里略膈应,请颔首,指使个宫女去拿。
卫亲王看看皇帝无动于衷的脸,突然抽掉宁王妃头下的瓷枕,使劲砸这只已经破碎的美人瓶,直到碎得不能再碎了,他才红了眸子,一撩袍摆,跪地道:“皇兄,臣弟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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