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愁什么?说说!”
“魏竹馨最近很不对劲,言语行事都慵懒颠倒,有些肝郁不解的征兆了。昨夜里,她打我奶奶那儿回来,非要待在那柑橘树下乘凉,青樱多番劝她回房她都不肯听,只好来找我,我去时正好下起了暴雨,知道劝她无用,只得将她抱回了房间。”
“唉……”陈冯轻拍了两下小腹,感触良深道,“她有此症也是能料到的,长此下去,她那个人也便毁了。应谋啊,说到底她也只是因为爱你至深的缘故才会相助她父亲,她本意是不想伤害你的,如今都落到如此田地了,你何苦真将她逼上绝路呢?对她稍微好些吧!”
江应谋咂了一口酒,回味了片刻道:“所以我打算将她送去未梁一段日子。我在未梁有田宅,那儿景色宜人,空气舒畅,送她去了那儿,远离了博阳的一切是是非非,或许会好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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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炎骅里的幼子
晋寒赞同道:“这样也好,总比整日憋在你那杜鹃阁里要好。我虽也不太待见她,可万一她要是疯了,倒也挺可怜的,你往后也多了一桩麻烦事儿,还得伺候个疯子,那多无趣啊!”
“主意不错,打算什么时候送去?”陈冯问道。
“就这几日。”
“你既有了主意,那为何还愁眉不展的?不会还有别的事儿吧?”陈冯说着坐起身来,伸手夺过江应谋手中的酒樽,笑得贼霍,“让我猜猜,不会是跟那个林蒲心有关吧?呃?聪儿啊聪儿,你不会让我给说中了吧?你看上她了?”
“什么时候的事?”晋寒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茫然。
“听他瞎说吧,”江应谋往后一靠,懒懒地靠在软枕上,“一提女人,他那满脑子的就是情情爱爱,我能跟他一样吗?”
“那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在愁林蒲心的事?”陈冯追问道。
“是,我是在想她的事……”
“那不就结了?大白天的,你满脑子就想着她,你还不是看上她了是什么?无碍的,聪儿,即便你真喜欢上她了,那也没事儿,无畏公主也不会怪你,人生在世,毕竟得找个伴儿啊,要不然这长夜漫漫的,你拿什么打发?”
“那倒是啊,应谋,”晋寒也道,“喜欢就收了,侧室不行,侍妾总可以吧?正好你奶奶不是催你生几个小聪儿出来吗?与她生上两三个,也好跟你奶奶交差不是?”
江应谋翻了个白眼,仰头枕手,长舒了一口气道:“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一提到女人,哪儿都兴奋起来了。不用你们替我忧心,长夜漫漫,我自有书与茶可共度,何苦非要女人呢?”
“你不喜欢她,那你老想她干什么啊?”晋寒纳闷道。
“因为琢磨不透,所以才老想,明白了吧?”
“哟?这世上还有你琢磨不透的人?说说,她怎么地让人琢磨不透了?你磨不透她,不如送到我府上,我磨光滑顺手了再送还给你?”晋寒眉开眼笑道。
“省省心吧,我杜鹃阁内就那么几个人,你就少打我主意了。我是在想,她会不会跟炎氏有关。”
“怎么这么说?”陈冯问道。
“起初发现她有可疑之处时,我也疑心她是某人派来的细作,或许就是郑憾安插在我身边的,但相处久了,我对我的这个怀疑又不确信了,我总觉得她不是谁派来的细作,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因为一些缘故所以才来到我身边的。”
“因为一些缘故?譬如说?”
“她最有可能会是炎氏族人,试问在这世上谁最想杀了我,那自然是炎氏族人了。赫城一战,炎氏几近灭族,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炎氏族人存活下来。不过……”
“不过你派人去安家村查过,林蒲心和林秋心两姐妹的身世背景并无作假,祖上三代你大概也查过,没有任何可疑对吧?”
“对,”江应谋点头道,“在回到博阳不久后,我就派人去安家村查过。上回他舅舅找来时,我也顺道探了探底儿,也没有觉察出什么可疑之处。但很多细微的事情都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
“就像上次她私下出府?”
“除此之外,她对我偶尔会不用尊称,而且每回都是在她没法控制情绪的时候。当一个人无法控制情绪时,说出来的话才是最真的。所以,我有些疑心她之前是不是认识我,或者说她与我的身份其实根本就是一样的。”
“那会是谁?”晋寒插话道,“与你身份不相上下的人必是王室贵族,是炎王室的人吗?不太可能,炎王室已经不存在了,就算炎骅里那幼子侥幸存活,也还是个小屁孩啊!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应谋?她可能就是一个细作,只是将背后主谋隐藏得比较深罢了。”
“无论她是什么,应谋,你都不应该把她留在身边了,我说真的,”陈冯表情严肃道,“将她留在你身边,又探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不单单对你来说是个危险,对整个江府来说都是一个潜藏的危险。我以为,你尽早打发了为妙。”
江应谋凝视着房梁上高高垂下的那个银丝笼子没说话,仿佛在思量着别的事情。晋寒轻蹬了他腿一下:“又想什么呢?叫你尽早打发了,别搁在身边,早晚是个祸殃子,听见没?”
江应谋缓缓坐起身,面带微笑地看着晋寒:“你刚才提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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