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漪却有一些紧张的,这份紧张跟见皇帝、皇后不同。
安乡侯府是太后的娘家,而太后是徐令琛的亲祖母,别人如何看自己,都不重要。
可太后却是不一样的,她是徐令琛的血亲,自己既然嫁给了徐令琛,就希望能讨太后的喜欢。
皇帝赐婚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了,等太后得到消息天气已经非常冷了,她上了年纪不好立马赶回来,却让人送了信说是一开春就回京,甚至问皇帝婚期能否推迟,她想回来亲眼看着孙儿成亲。
可钦天监已经算好了日子,交给礼部了,所以就没有改动。
据说太后因为没能参加孙儿的婚礼而有些不高兴。
纪清漪担心太后会因此不喜自己,而安乡侯府的态度极有可能代表了太后的态度,所以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前一天晚上就准备好了衣裳,第二天纪清漪在镜子面前,还真的生出了几分“待晓堂前拜舅姑”的忐忑。
徐令琛笑着拉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就是走个过场。”
若不是父王来信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去安乡侯府,他才不愿意起这么早呢。
安乡侯府众人若是知情识趣还好,若真的为难她,他并不在意明天有人宣扬“宁王世子与安乡侯府不和,带着世子妃一怒离开”的消息。
有徐令琛这句话,纪清漪放松了很多,却道:“到底是父王母舅家,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喜欢的。”
若不是放了他在心上,她又怎么会如此看重他的亲戚?
他的漪漪,可真是好。
徐令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方牵了她的手出门蹬车。
“殿下,世子妃!”
安乡侯夫人与安乡侯世子夫人在二门处等着,见他们来了,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安乡侯夫人是她们成亲时候的媒人,安乡侯世子夫人是成亲时候的傧相,这两位纪清漪都是见过的。
两人脸上都带着和气的笑,并不像刁难人的样子,纪清漪松了一口气,笑着上前跟她们见礼:“表婶,表嫂。”
“哎呀!”安乡侯夫人非常高兴,显然没想到纪清漪会叫她表婶,要知道从前宁王世子见了她也只称呼一声“夫人”的。
她一把拉了纪清漪的手,笑呵呵道:“我们家里人口简单,除了你表哥之外,还有两位表妹,尚未出阁,她们被我惯坏了。你是芳华女学的才女,又是姜姑姑的高徒,若能得你指点一二,便够她们受益终身啦。”
纪清漪笑着点头:“我也很想见见两位表妹,我们一起切磋,指点是不敢当的。”
安乡侯夫人和气又不失精明,说出来的话很让人高兴,恭维的又恰到好处,纪清漪不由暗暗点头,怪不得宁王会写信来安排安乡侯夫人做媒人,这一张嘴的确讨人喜欢又不聒噪。
到了内宅,就看到两个小姑娘的穿着同样款式衣裳站在庑廊下。
一样的梅竹菊纹样杭绸对襟比甲,湘色镂花缠枝花长裙。就是比甲的颜色不一样,个子高的那个姑娘身上的比甲是玫瑰粉的,个子矮一点的比甲是桃粉色的。
待走得近了,纪清漪不由讶然。
这两个小姑娘长得非常像,都是鸭蛋脸,秀眉琼鼻,轻薄的唇,一样的端庄秀丽,气度清华。
两人几乎没有区别,只是个子高矮不同而已。
连上前来给纪清漪行礼的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便是我的两个小女了,大的叫阿容,小的叫阿宛。”安乡侯夫人就笑着道:“是不是很像双生姊妹?”
纪清漪点头,微微一笑:“是像双生姊妹,表婶好福气,两位表妹端庄清丽,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安乡侯夫人跟纪清漪一起朝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还未见你二表叔家的三表妹呢,与阿宛就差了两个月,两人容貌类似,个子也差不多,那才叫双生的姐妹呢。”
安乡侯府的二老爷是文官,外放在南边,纪清漪是知道的。
她笑道:“我虽然没有亲姐妹,外祖母家的表姐妹却也有,姐妹多了才热闹。两位妹妹若是不嫌弃,可经常到宁王府来。”
薛容与薛宛都站起来应了,竟是话很少的样子。
安乡侯夫人看了,瞪了女儿一眼,纪清漪只做没有看见。
薛容被母亲警告,接下来叙话的时候,热情了许多,薛宛却依然不怎么愿意开口,脸色隐隐发白。
等到用午饭的时候,只有薛容来了,薛宛竟是没来,安乡侯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纪清漪也并不放在心上。
等到席散了,众人送了纪清漪与徐令琛离开,薛容方回到内宅去看薛宛。
薛宛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哭过一场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薛容语气严厉:“你竟还痴心妄想吗?刚才若不是我在母亲面前替你描补,万一漏了行迹,你让世子妃如何看我们?如何看我们安乡侯府?”
薛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毫不惧怕地与姐姐对视:“你也知道是这个时候了,那你为何不将抽屉里的那对金铃铛丢掉?”
小心翼翼珍藏多年的隐秘猛然间被人揭露,薛容好似冷不防被人对着胸口重击了一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薛宛见姐姐脸色一变,心里登时生出一股后悔。
薛容扶着桌子,好一会才道:“你……你如何得知?”
“哼!”薛宛本想对姐姐道歉,面子上却放不下来,只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将那铃铛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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