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离吉时越来越近,众位夫人也越等越焦急,终于有人受不住,笑着道:“新娘子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长宁侯府的几位少爷故意刁难新郎官,不让世子接新娘子走吧?”
“哎呦。”这话一出,立马有人接腔了:“还真有这个可能,去年不就有个七品的小官嫁女儿,新娘子哥哥堵门堵得太厉害,提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要求,新郎官不堪受辱,干脆不娶亲,掉头走人了吗?”
有夫人惊奇道:“那婚事岂不是告吹了?”
“可不是嘛。”先前那个夫人就道:“有人说是新娘子的爹做了小官,就不愿意结这门亲,又怕毁亲名声不好,因为了解新郎官的性格,故意使出这样的计谋折辱新郎官。”
“啧啧啧,那也太过份了。长宁侯府必然不会的,长宁侯孟家是簪缨望族,这又是御赐的婚姻,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再说了,不都说孟家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所以才准备了许多嫁妆吗?”
这话一出,四周突然静了一下。
孟家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后来孟静玉毁容了,才愿意低头的,所以孟家才准备了多多的嫁妆。
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罢了,冷不丁地提起来,众人都愣了一下,有人赶紧道:“到底还是皇上慧眼如炬,一天连赐了两个婚姻,都是天作之合。宁王世子妃容貌俊俏,与世子乃是佳偶天成,感情甚笃,羡煞旁人。”
众人闻音知雅,纷纷打趣纪清漪长得好,性子好,会插花。
寿春大长公主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显然是将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孟家如此托大,说不定真能干出不让新郎官进门的事,正想开口说什么,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婆子,她神色慌张,步履匆匆,一口气跑到众人面前:“大长公主,诸位夫人,迎亲的队伍路上出事了,花轿恐怕无法在吉时前进门了。”
众人纷纷一惊,诧异地看着那个婆子。
虽然她们刚才猜测可能会误了吉时,但此刻从婆子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误了吉时的婚姻,多半得不到祖宗保佑,是不能善终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长公主想到刚才众人的猜测,冷着脸道:“孟家的人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世子成亲是大事,竟然不安排好!”
婆子脸色一僵,嘴角翕翕,说不出来话。
寿春大长公主见了,越发觉得是孟家又出了幺蛾子:“究竟怎么回事!你是哑巴了不成?若是不会回话,立马给我下去,换能说话的来。”
到底是公主,身份贵重,又因为生气,脸上带了凛冽,吓得那婆子一哆嗦,立马跪下去回道:“回大长公主的话,不是孟家没安排好,是咱们迎亲的队伍与百姓产生了冲突。”
“怎么好端端的会与百姓产生冲突?”寿春大长公主拧了眉头:“不是带的有护卫吗?难道护卫不曾开路?”
因为昨天嫁妆被抢,所以今天迎亲的时候,徐令检多安排了一倍的人手。
婆子听了这话,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脸上也露出骇然之色:“护卫开路了,还杀了两个百姓。”
这话一出,莫说是其他夫人了,便是寿春大长公主,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能在吉时之前进门,迎亲的路上还杀了人见了血,这简直是大凶之中的大凶!
藩王世子成亲,先是世子妃婚礼逾制,接着是与庶民产生冲突,还杀了两人,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啊。
皇上昨天已经震怒了,今天的事情再传出去,弹劾徐令检的折子必然要摞到三尺高了。
寿春大长公主想着皇帝的身体,看着那婆子的眼神跟刀子一样:“你下去吧。”
陈宝灵纪清漪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问,不过是成个亲而已,徐令检跟孟静玉闹得太不像话了。
终于在迟到一个时辰之后,喜婆终于将新娘子背了进来,拜过天地之后,众人早已累得疲惫不堪,却也打起精神簇拥着孟静玉进了新房。
看着众人脸上闪烁的眼睛与好奇的神情,纪清漪便知道,来的这些人起码有一大半跟自己一样,是想看看孟静玉的脸到底怎么了。
趁着乱,她悄悄地退了出去,孟静玉的脸是好是坏,明天必然有人告诉自己的,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众人看好戏的眼神嗣那么明显,徐令检心里就一直冷笑。
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他就让人打听孟静玉到底怎么样了,他派出去好几拨人,带回来的消息虚虚实实五花八门,各种各样都有。
他到底不放心,接着探病的名义去了一趟长宁侯府。
虽然名义上是探病,但他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长宁侯是个聪明人,带他到花厅里坐了,让孟静玉从花厅外面经过,他当时就看见孟静玉好好的,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相较于要娶一个毁容的女子为妻,徐令检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很满意的。
没想到才过了两天,皇帝就叫他去说话,问他对这门亲事的看法,还说如果他不满意,便另外赐婚抬一门平妻给他。
徐令检知道这是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好机会,立马跪在地上,声音朗朗道:“纳妾纳色,娶妻娶贤,孟小姐自小养在皇后膝下,规矩礼仪皆是万人难及,能娶孟小姐为妻,检非常荣幸。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检并不相信,也不会放在心上。哪怕孟小姐真如外人所说,容貌尽毁,我也一定拿出真心对待孟小姐,给她世子妃的尊贵与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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