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安澄是顾虑到她的准妈妈身份,说话很小心语气,而且尽量避开案件中伤心的部分。
“上次指控齐妮,我的同事也用了你的证言。海莉,你前次作证是齐妮撞死你男友,现在又改口指控薇薇安,一来可能你的证言不被采信,二来也有伪证的嫌疑。”
海莉倒并不紧张,反倒带着一脸母性的光辉一笑:“我没在现场,不是目击证人,所以我给的证言都只是我的推测。上次能指控齐妮,当然是我也没想到薇薇安那孩子能那么狠,在大人和孩子中间,我自然以为是齐妮干的。”
她看了看安澄。安澄面上毫无所动。
海莉便笑了:“好吧我承认,可能还有我对齐妮的嫉妒。毕竟他们从前是夫妻,而且齐妮离婚之后还总找各种理由找我男友单独出去,所以我也更希望是齐妮干的。”
安澄盯着海莉的肚子。
“我记得刚出事的时候,你是刚刚有了这个孩子。”
海莉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时间过得就是这么快。当时我刚有这个孩子,现在孩子都要出世了。”
她抬眼望过来:“都这么久了,可是检察官们还没有让真凶伏法。”
安澄垂下头去,“你与男友还没结婚,也就是说你还不具有遗产的继承权。可是你的孩子不一样,无论是男是女,ta都拥有继承权。”
安澄目光漫上来:“可是你男友不止这一个孩子,还有薇薇安,所以你孩子能继承的只有子女这一份的一半。可是如果薇薇安被判定有谋杀你男友的故意,那么你的孩子将独享继承权。”
海莉面色陡然一变:“安检,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澄摇摇头:“不是我要质问你,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一旦上庭,对方辩护律师会怎么质问你。说实话,到时候对方律师质问的用词和语气会比我更狠。如果你连我这个都忍受不了,你到时候又该怎么面对辩护律师?”
海莉抚着肚子小心地吸气,可是她却十分坚决:“是么?那我谢谢安检你了。不过没关系的,我既然肯出来作证,就是已经做好了面对对方律师的准备了。”
安澄再要多说,海莉就捂住肚子,一副马上就要生出来了的模样。
安澄也只好作罢。只能暗暗希望海莉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即便面对汤燕犀的逼问,也能不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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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澄难得按时下班,陪爸吃完了晚饭,两父女一起坐沙发上看电视。
安澄本想跟爸求教准妈妈会在什么情况下肚子疼之类的,却被电视上的画面惊得忘了心中的疑惑。
是新闻,楚乔竟然带着霍淡如和汤燕犀一同出席了拉票的晚宴!
安澄要揉揉眼睛再去看,才敢相信真的是汤燕犀去了!
她小心地瞄着爸的侧脸。
霍淡如倒也罢了,爸最初看见霍淡如陪着楚乔一起出现,虽然伤心,不过现在也早已见多了,麻木了。
可是现在竟然连汤燕犀都……!
他们如何能不明白,汤燕犀就是霍淡如做一切事情的衡量标准。她起初总以为汤燕犀是不可能接受楚乔的,汤燕犀是一定应该站在汤明羿一边的,所以总觉霍淡如跟楚乔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么一线挽回的可能。
可是眼前,汤燕犀竟然那般含笑立在楚乔身边,甚至与楚乔亲密地耳语……那么霍淡如岂不是注定了要对楚乔死心塌地!
那爸呢,爸就这么被霍淡如彻底判了“死刑”,再也没有可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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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儿的凝视之下,杜松林面上却没有显示出任何悲戚来,他只是坐直,眼睛望住电视屏幕里的霍淡如,瞬都不瞬。
看着她在电视屏幕里光彩照人地微笑,看她在那样的环境里越
发放松和自然,看着她——左手挽着楚乔,右手挽着儿子,那么知足而宁静的模样。
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迟来的幸福。
他看着这一幕,他也以为自己会心痛如绞,以为自己会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以为自己会关了电视,或者立即逃走。
可是他都没有。
他甚至还微微露出一丝笑。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他就这样含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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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安澄受不了了,抬手关了电视。
杜松林转头看女儿。
女儿尴尬地摆摆手:“马上要上庭了,现在看见汤燕犀就烦。”
杜松林拍拍女儿的手:“爸爸对你有信心。”
安澄将警长塞回爸怀里:“他脑袋估计叫驴给踢了,竟然出来替楚乔站台!我要是汤三叔,我先大嘴巴抽他!”
杜松林倒是笑笑:“怎么,担心他在汤家四面楚歌了?”
安澄皱眉。心说爸现在正应该是一脑袋浆糊的时候啊,怎么还能这么精明?
她又把警长从爸怀里拖回来,搂在怀里,向后瘫了瘫。
没想到警长还不给面子,仿佛嫌弃安澄给箍疼了,便“嗷o”地叫。
她忍不住将对汤燕犀的恼恨都转移到警长身上,伸巴掌拍了警长脑门一记:“我就觉着他是个白眼儿狼,我要是汤家人或者是汤三叔的团队成员,我就建议汤三叔将他从汤家撵出去算了。”
杜松林怔忡了下:“你汤三叔和汤爷爷都不是气量狭窄的人,不过汤家其他的亲戚还有竞选团队的人的确已经看不顺眼。他们已经借机发作跟燕犀吵了几次,不过都是你汤三婶一力护着,才没敢闹大了。”
安澄窝着听着,一边无意识地绕着警长的耳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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