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空气中约略一静,随即宛如梦幻般,竟然传来他极轻的一声笑。
安澄愣怔看过去,正对上他含笑转过来的眼。
“你、你又笑什么?”
他这一笑,反倒更叫她心慌了。
他抱起手臂来,手指凌空画了个圈儿:“你说过,不正为歪。所以你给它取名叫正正。用来,嗯,暗讽我。”
他转过眸子来,眸光潋滟锁住了她:“那一刻你虽然跟楚闲在一起,也是他提议取名字,可事实上你却是——想着我。”
安澄张大了嘴,只觉一股热浪涌上面颊来。
竟被他看懂了。
尽管她最开始真的没这个意思,可是当正正这名字冲口而出,她自己就也想到了。可是彼时为免楚闲深问,便已无法更改,只能这么定了。
她偏开头,躲开他的目光:“后、后面那句,我没有!”
咳,虽不怕他,可是却不能不承认,这一刻,有点尴尬。
看她说不出话来,兼之一脸的红,他心里的愤懑便也不知怎么解开了,散尽了。他盯着她,面上控制不住地凝了笑,无奈地摇头:“算了,既然已经改不回来,就暂且饶了你。”
意犹未尽,又上前向她逼近两步,垂首故意向她逼近:“不过……你难道真的不觉得,这名字像是在投票唱票?正正,十票。”
“噗……”安澄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小人书,说一位战斗英雄在枪杆上刻下打死的日本鬼子的数量,就正好是刻满了两个“正”,整十个。
本来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因为正正的名字,竟然变成了相对而笑。待得两人发现,各自也都有些尴尬。
安澄皱眉,脚尖不自觉转向后。汤燕犀明白,这从心理学上来说,是想要逃。
他只能轻哼一声:“回答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不高兴是因为楚闲,不是你带着正正。”
深吸口气,他有些不情愿地承认:“……好吧,我自己也有些意外,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好像还有点喜欢你取的这个名字了。”
安澄终于能舒一口气。
终于掰扯完了,她可以上楼去了。
他的声音却又从背后追过来:“小结巴,难得我认可你的所为,难道不借机索取点谢礼么?”
安澄在楼梯上停住脚,朝他转过头来,认真答:“歪同学,就你,还能给我什么端端正正的谢礼?”
汤燕犀自己也笑了,耸耸肩说:“至少,可以提一个问题。我可以保证不诳你。”
他自己也奇怪呢,就“正正”这么
一个没什么太多惊艳的名字,他却这么的——越来越控制不住地,心花怒放。
安澄想了想,“行,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养那群小偷?”
还记着乌鸦偷她钥匙的事儿呢,那帮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亏她还替他喂过它们好几天,它们却险些害得她丢了那么要紧的钥匙扣!
汤燕犀缓缓勾起唇角:“嗯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叫它们小偷也不冤枉它们。乌鸦本来就会偷亮晶晶的玩意儿,白鸥更是会被称为贼鸥。”
“那你还养?而且还在学校里养?”
她对他最初的印象就是他站在那些黑的白的鸟儿中间的模样。它们算不上吉祥的鸟儿,他就跟着一起变得邪恶。可是他是汤家的孩子啊,汤家是律政家族,号称是华人第一家族的,汤家的孩子为什么会这副爱好?
他深吸口气,敛起笑谑,黑瞳锁住她的眼睛,缓缓道:“……就因为知道它们是小偷,知道它们一定会忍不住偷东西啊。”
这算什么?她哭笑不得:“知道它们偷东西,所以你要养它们?这、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知道它们本身已经不受欢迎,如果再因为肚子饿或者天性而偷东西的话,就会让校董会找到充分的理由而彻底赶走它们!”
“所以我才要坚持要喂养它们,每天晚上看着它们回巢,确认它们的巢里没有偷回来的手表、发卡、镜子,才能放心离开。”
他深吸口气,认真望住她:“你知道么,学校所在的这片土地,原本就是它们的家园。人类才是后来者,所以它们才不舍离去。”---题外话---【下一更:中午前后。】
☆、82、不放心她一个人(4更)
他又在讲鸟的故事,让她想起他当初给她讲疣鼻天鹅的遭遇。
她是认真地惧怕过那些黑的白的鸟儿的,是认真的觉得那些鸟儿们一个个贼头贼脑,不喜欢绿藤高中有了它们之后变得跟哈利波特的霍格沃茨似的邪里邪气儿;
她也是真的将镇日与那些鸟儿为伍的他,看成奇怪、诡异的家伙。
可是这一刻……她却控制不住地,心弦狠狠一颤。
原来那些看似邪恶的“飞贼”们背后,却藏着这样让人心悸的故事。
她垂下头去,小心收拾着心里的悸动:“就算人类夺走它们的家园不对,可是它们也不该偷东西啊。嗄”
尤其是她的钥匙!
他低声一笑:“因为那片土地原本就是它们的领地,它们从那片土地上取得任何物品,都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它们的权利是上天赐予,只不过这行为放在人类的眼中,变成了偷窃。”
“那它们就可以凶巴巴,就可以攻击人类么?”她可忘不了第一回单独跟它们鏖战了一个小时,校服都被它们拧坏了。
不光她,她听说校园里也发生过好多回鸟类攻击学生的事,所以校董会才几次开会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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