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安澄笑意扬起,漾满面颊,举咖啡杯跟兰斯碰了一记:“恭喜啦。”
兰斯也碰回来:“你大功一件。”
两人含笑喝咖啡。
兰斯眨眨眼:“说真的,我们原来都是着眼在证据上,你是怎么注意到那个爸爸自身有问题的?你说过一个词‘过度表演’……”
安澄点点头:“我本科辅修舞台表演。而任何人在镜头前、在外人注目下,一定程度上都是在拼演技。所以我能分辨出他演技里稍微浮夸了的部分细节。”
“哇,好神奇!”兰斯灰蓝色的眼睛里有些光芒闪动。
“本科的时候多学些总没坏处,尤其是学些不完全与法律相关的专业,”安澄将咖啡杯抱在手里晃了晃:“所以我觉得m国这边本科不设法律专业,只准本科后的人来读法学院是有道理的。”
兰斯点头:“不过却要因此多浪费四年的时间。”
他也学着安澄的模样,将手里的咖啡晃了晃:“四年……有的人幸运地赶上了法律本科的末班车,用四年的时间可以成为高级合伙人;而像我这种被末班车甩下的,四年之后只能还是个实习律师,还没机会独立代理案子。”
“哦?”安澄垂下视线:“我们所里,还有那样幸运的人?”
“就是的。”兰斯耸肩:“跟你我一样大,却已经是顶头大老板。”
安澄颈椎有些不舒服,仿佛有寒意刺着后脖颈,她莫名回首看了一眼。可是背后只有玻璃墙,映着明晃晃的阳光,并无一个人在。
她伸手捏了捏:“可是我研究过m国律所的人事结构,一般律师要执业5年之后才有机会成为初级合伙人,更别说高级合伙人了。”
“可有人是天生的rr”,兰斯耸耸肩:“他能给律所带来大笔的利润,所以在合伙人的力荐之下,可以平步青云的。别说高级合伙人,就算今年下半年他就当上冠名合伙人,我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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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件小律所里还有这样的牛人?安澄略感意外。
没错,“鲨鱼”真的本来是一间小律所,她在投出简历之前查过,在“钱伯斯美国律所排名”里,“鲨鱼”的排名很低。能查到的资料也只是,鲨鱼是一间成立了20年的又老又小的律所,最初只是一个创始人自己单干的小办公室。20年来一直只维持在5名律师以下小规模的小律所,中间还有几次还差点结业。
安澄是特地选择了这样的小律所,反倒不去选排名靠前的大律所的。一来大律所的竞争残酷,她只是个还刚上学的llm,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二来……算算时间,那个人早已幸运地读完了最后一届法律本科,然后顺利bar,现在也该是独立执业了吧?
而以他的身份,他当然是首选他爸汤明羿的
“汤,程&刘”,或者也一定是排名靠前的大律所。她可不想撞见他,所以选这种小律所才是首选。
只是她也没想到,亲自来了“鲨鱼”之后,却见它竟然能租得起两层楼,而且里面的律师和团队绝对不少于20个。这个规模,不再是资料里显示的小鲨鱼,而是一头正在快速长大的中等白鲨了。
“这样的人……”安澄在心里悄然将在所里见过的几位年轻面孔转了一圈:“不会就是海伦吧?”
海伦的年纪也不大,而且那样强势而且能干。
兰斯便笑了:“海伦只是资深律师,连初级合伙人还没当上。海伦虽然厉害,可是在那位面前……啧,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安澄惊得张大了嘴:“那么厉害?”
兰斯指指自己西装领花纽扣上扣着的律所标志徽章:跃出海面张开血盆大口的大白鲨,“律所里的鲨鱼精神也是他倡导的。他说当律师如果没有咬人的本事,那趁早改行,否则是怎么被同行咬死的都不知道。他要求所里的律师都必须成为一只先咬人的鲨鱼。”
“甚至,他还鼓励所内同事之间的竞争。他说鲨鱼是一个饿极了也会同类残食的物种,所以即便对身边人也别客气。”
安澄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这跟她从小在中国接受的教育简直格格不入,听起来那么血腥,凶残,冷血。
兰斯朝她又“叮”地眨了眨眼:“每个新进律所听见这个的,都跟你一个表情。不过不用怕,咱们这个级别的惹到他的机会不多。以后只要尽量躲开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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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结束了茶话时间就走了,安澄却迟迟有点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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