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媳妇道,“也不是有心拖延,官府传唤,少爷总不能不去,且早出晚归的。”
命案加窃案,随着冯爷之死,和他数名手下的畏罪自尽,冯爷团伙作案的罪证确凿,但无证据能说明常州的案子和这些案子有关,就只能到此为止,知府决定述文结案,赵青河作为重要证人,仍需走个过场。而冯爷脑门上的银钩,由董霖作证,绝对是咎由自取。
这件案子了结之时,胖捕头收受贿赂的事也被查证,进而翻出大量不能见光的过往,多到知府都不能帮忙兜,暂时关押,呈报了吏部,其实也是暗示胖捕头的后台,让后台操心去。
捕头之位从缺,董霖就说赵青河有责任暂时顶替,有点什么事就把人叫去,造成这几日早出晚归的状况。
“听说九姑娘的亲事定了。”待男子们吃完离桌,就是女人们的八卦时候,而泰婶每日进府给赵九娘把脉,消息可靠。
“杨家。”夏苏爱参与。
“没错。”泰婶一脸疑问,“你怎么知道?”
“那日寒山寺里遇到杨家的人,听大太太和九姑娘说话,我才知道是两家相看。”夏苏简单说。
“老太太却不大高兴。”泰婶摇头,“那户虽是徽州大商,但赵府是何等人家,怎看得起商户。不过,不大高兴却还是没辙,谁叫赵府缺真金白银呢。”
乔大媳妇叹道,“从前不知道,看高门大户好不神气,如今才知维持起来实在不易,名门的千金也只能为着银子下嫁。”
夏苏并不同意,“杨大老爷和夫人是没得挑的,而杨公子人品不错,听说他还是四公子的同学,也要参加大考。”少爷脾气一般有钱人家都有,不算大毛病,“大太太也做全了,怕九姑娘不愿意,就带她亲眼相看,她自己点了头,大太太才答应这门亲事。哪像有些人家,嫁女儿是卖女儿,嫁猪嫁狗不由自己。”
乔大媳妇一想,道声也是。
泰婶道,“大太太确实算得上不错了,你瞧二太太,她房里的庶出姑娘可没那么好命,平时看着挺光鲜,却都是在别人面前,背后不知吞了多少泪。好在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明理,各房虽能各打自己的算盘,却仍得顾忌着,不敢出格。”
赵府有明也有暗。
乔大媳妇说,“听老婶您这么说,我希望赵府两位老人家长命百岁,能保咱们少爷和姑娘安稳度日。”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我可不想一直寄人篱下。”赵青河跨进了屋,脱去袄袍打个颤,“这屋真暖。你们个个偏心,凭什么苏娘能和你们一道吃饭,我就不能?从这顿开始,我也和你们一桌,除非你们把苏娘赶到饭厅去。老婶,我饿--”
泰婶忙不迭给他盛饭去。
乔大媳妇仍要站起来,却被夏苏拉住。
“他说到做到的,你一离桌,明日起,我就得一个人吃饭吃到心寒了。”夏苏推给乔大媳妇一碗热汤,“喝完才能走。”
乔大媳妇讷讷照做。
“手利索些了?”长方的桌板,赵青河坐远了那头,刻意给人自在。
“好了。”不动就不会太疼。
“早呢。一个月不能碰水,三个月不用力,就算万分小心,伤疤也不会消失,要跟你一辈子。”泰婶端了饭碗出来,提起这个就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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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片 妹妹让梨
泰婶就道,“不是我不善良,你和九姑娘同遇凶残歹人,就算只顾自己逃命,谁能说你一句不是。”
“还好没伤在脸上。”夏苏白一眼造谣的人,但那人完全没自觉,哗哗扒饭。
“阿弥陀佛。”泰婶感谢佛祖保佑。
乔大媳妇这时无比利落喝完了汤,问泰婶缝制冬衣的问题,两人就这么离开桌子离开屋子。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一桌吃饭了么?”这个家的人,只要一见她和他,就会自发清场,变成同时同地仅有的两个人,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什么孤男寡女不独处,家门一关兄妹友好,不讲究这些虚礼。
“妹妹学学孔融,不求顿顿让梨,难得给一只,哥哥就感激涕零了。”他从前不喜欢和人说话,但现在挺享受和她斗嘴的乐趣,或许是死过一次之后,不想再对珍惜的心情轻易丢弃。
梁上君子,同道中人,孔融让梨,没有一回他能好好说全成语。
夏苏撇撇嘴,“你可知为何人们只颂小让大?因为大让小是天经地义,你先学学这个道理。”
她没让他,他难道让她了么?
她开始的买卖,他一上来就说了算,周叔梓叔他都见过,但他在外面做什么,她却基本上不清楚,除非他让她知道。她懒得计较,是自知之明,也是明哲保身,因她还得防着自己的过去,尽量少在人前露脸。
“我知道了,妹妹今日心火为何而来。”
赵青河捧着碗,突然走到夏苏左侧坐下,与她挤在一张长凳上,不但不让她换位子,还十分自然地卷了她的衣袖,见新换的白棉布上没再映红,才继续说道,“怪我把你说成赵九娘的恩人,为她受了重伤。”
面对他的坦然动作,夏苏想脸红也不能,轻哼,“我没有见死不救,却也不打算为她舍命,我受伤皆因你胡喊一通,虽说不能怪你,却实在是被你连累。我不懂你有何居心,或者还是好心,可我不觉得有说大话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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